“小姐，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玉梅问。
苏含闭眼装睡。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不想欺骗玉梅。
她对齐王的爱慕，不掺杂任何杂质。她希望自己是真心实意，而非被迫的。
她不希望自己卑贱，不愿意做妾。
可她也明白，这样的理由，不足够服众。
她不会弹琴、不会舞剑、甚至连书法也写得很丑陋；她不是大家闺秀，她的出身令她卑贱。
她的确配不上沈砚尘。
“别问了。”苏含道，“这件事，我不想提及。你也忘了吧。”
玉梅哦了声，不再多言。
赵霖修正在批阅奏折，抬眸见苏含进来，他放下了朱笔，示意苏含坐。
苏含行礼。
她将昨晚遇到齐王的事，告诉了赵霖修。
赵霖修闻言，沉默良久。
“你为何不愿意嫁给齐王？”赵霖修问她。
“皇帝陛下说，他不会册封我为贵妃。我是庶出，身份卑微，哪怕有一丝可能，也会引来杀戮。若是皇帝赐婚，我恐怕会死。我不想死。”苏含低声。
赵霖修的手紧紧攥住了龙椅扶手，骨节泛青。
他努力克制着怒火。
“皇叔，您说呢？”苏含又问。
皇帝对齐王，比对赵霖修要好。
“我知晓。”赵霖修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告诉苏含，“你既然觉得不妥，就拒绝吧。”
苏含愣住。
她不肯。
她不想失去这桩婚姻。
“可是皇叔，我们俩的婚约，是父亲和皇上达成共识的。父亲曾经救过皇上的性命，皇上答应父亲，会照顾我，让我幸福终老。如今，我不嫁给齐王，皇上会不会怪罪我父亲？”苏含道，“我害怕。”
赵霖修沉默许久。
苏含忐忑等待他的答案。
“我帮你解决。”良久，赵霖修终于吐出这句话。
苏含猛然抬首，不可置信望着赵霖修：“皇叔......”
“我会请旨，取消我们的婚约。”赵霖修又说，“皇兄不会因此怪责岳丈。况且，你是个女孩子。”
苏含心潮澎湃。
她感激涕零，跪下磕头谢恩。
赵霖修扶起了她。
苏含不敢耽误，匆匆离去。
*
赵霖修的圣旨，很快送到了京城。
齐王府的管事，拿到了圣旨，当即禀告给齐王知晓。
齐王听完，勃然大怒。
他大骂赵霖修不是东西，居然要跟他抢女人。
然后他又哭啼啼去向齐王妃告状。
齐王妃听完，也震惊万分。
“皇叔疯了吗？他不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还要挑战皇威。”齐王妃道，“咱们可不能同意啊。”
齐王点头称是。
齐王妃想到赵霖修那张俊朗英挺的脸，心中就升起了嫉妒。
他长得比齐王还要好看几分。
他身姿修长，肌肤雪白，一头墨色青丝随意披散腰间。齐王妃从未见过男人这样漂亮。
齐王妃也想过，如果齐王不是嫡子，如果他不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她或许早已投怀送抱，巴结讨好齐王了。
可惜，齐王身体孱弱，不争气。
齐王妃的美梦碎裂了。
“我去求父皇。”齐王妃立马道，“我们的皇婶，岂容别的男人惦记？皇婶那样貌美，必须是我们的。”
齐王道：“我不能让皇叔占便宜，我去求皇叔收回成命。”
齐王妃道是。
夫妻俩商议妥当了，就各自换了官袍，乘轿去乾元宫。
乾元宫里，赵霖修已经换好了朝服，打算早朝了。
苏含是齐王妃派去伺候赵霖修的婢女。
她穿着淡紫色绣牡丹花纹袄裙，梳着双螺髻，戴了金累丝嵌宝石簪子，耳朵垂坠珍珠耳环，整个人清丽雅致。
齐王见她如此端庄贤惠，顿时眼前一亮。
他喜欢这个小侍女。
“......皇婶在吗？”齐王笑眯眯问苏含。
苏含不卑不亢：“奴婢只是殿下的婢女，奴婢不知娘娘在否。”
她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也知道齐王的笑容不怀好意。
苏含退了两步，避开了齐王的目光，不再看他。
齐王笑容敛了敛，心中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