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收拾妥当,已经是半晌午了。
她穿戴整齐,宋盼儿亲自替她梳头。
“你的头发比较短,梳成两根辫子,用红绳绑了。”宋盼儿道,“我给你挑几朵绢花戴上,再画眉毛。”
姚玉池低垂着头,由着她。
她的皮肤雪白细腻,双眸水润温柔,唇红齿白,美艳娇俏。
宋盼儿看呆了。
她忍不住捏了捏姚玉池的鼻尖:“傻孩子,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习惯。”
姚玉池抿唇笑了笑。
宋盼儿帮她挽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
梳头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宋盼儿的阿娘,不禁暗忖,自己是否该给姚玉池置办些像样的嫁妆,给她添几个陪嫁的丫鬟。
她们是亲戚,又有血脉之亲。她总要给侄女准备点什么,弥补自己当年的错误,才觉得自己心安理得。
“这个钗环,我瞧着好。”宋盼儿选中了一支赤金镶嵌珍珠的簪子,交给了丫鬟,吩咐她们给姚玉池插头上。
丫鬟就拿去化妆镜前给姚玉池打扮。
宋盼儿站在她身边。
她看着镜子里的姚玉池。
她长得很漂亮,五官秀丽,肌肤胜雪。
她眼角处一颗浅红的朱砂痣,格外的妩媚妖娆。
“怎么这么红?”宋盼儿突然发现了,问道。
丫鬟们吓了跳,慌忙跪下:“姨奶奶恕罪!”
宋盼儿摆摆手:“起来吧,没怪你们。”
丫鬟们这才起身。
她们给姚玉池涂脂抹粉。
宋盼儿则仔细端详她。
姚玉池微愣,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果然,宋盼儿道:“玉池,你的胎记呢?我瞧着挺淡的......”
“胎记?”姚玉池一怔,随即脸色煞白。
“嗯,我瞧着像颗泪滴似的。”宋盼儿道,“可惜不是真的,你要是留着它,倒也好看。”
“我没有。”姚玉池声音颤抖,神色惶恐。
宋盼儿见她反应激烈,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确瞧见了。
她是医者,她不会认错的。
姚玉池耳后光洁白皙。
宋盼儿盯着她的耳朵看,越看越觉得像颗泪滴状。
“你听说过凤凰泪吗?”宋盼儿轻声问姚玉池。
姚玉池的瞳孔骤缩。
“凤凰泪?”她喃喃念叨。
“你耳后的,是什么?”宋盼儿继续追问。
姚玉池不语。
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宋盼儿看着她紧绷的侧颜,知晓她在强作镇静。于是,宋盼儿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柔声哄慰道:“我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你若是有什么隐疾,告诉我。我给你治好了。”
姚玉池的手冰冷得刺骨。
她摇摇头。
“你这么害怕?”宋盼儿试探问,“是因为我瞧见了你的胎记吗?”
“是啊。”姚玉池苦笑,“你是大夫,你肯定早已知道。何况,你是我表姐,我信任你,也不想瞒着你。”
宋盼儿点点头。
她的心情复杂至极。
“......我的父亲曾经救过一条蛇,我的耳朵上就有颗胎记。”姚玉池幽幽道,“这件事,除了我爹娘,没有其他人知晓。那个时候,我才三岁,记性模糊,很容易忘记的。”
宋盼儿震惊看着她。
这件事,是姚家的秘辛,姚家世代行医,不管谁生病都要治疗。而姚玉池的父亲救过蛇,那条蛇必须是毒蛇,或者剧毒。
她爹爹把那条蛇放在了姚玉池的耳朵上。
“......从小到大,我耳朵后面有颗红色的泪滴形状的东西。每次擦掉的时候,我会痛不欲生。”姚玉池继续道,“我不敢在人前露出来。”
“那么你的胎记还在吗?”宋盼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