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笑眯眯的，点点头。
两兄妹正在说笑，丫鬟进来禀告：“二姑娘，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苏凝蹙了眉头。
苏含却笑着站起身，替她整了整裙裾，柔声叮嘱：“去吧，别惹父亲生气。”
苏凝嗯了声。
她随着丫鬟往外走。
路上，苏凝问她的丫鬟：“父亲叫我作甚？”
丫鬟摇摇头。
“不知道。”
苏凝抿唇。
她到了父亲的书房门口，隔着窗棂，看到了父亲端坐书案之后。
他面容严肃。
苏凝敛容屏息，叩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苏父道。
苏凝推门，踏入书房。
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唤了声爹爹。
苏父的表情，仍是那般威严肃穆。
他没有立即询问苏凝的病。
他沉默着，似乎在酝酿措辞，不发一言。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对苏凝道：“阿凝，你知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苏凝点点头。
苏父微怔。
“你知道？”他问，声音里有些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凝垂眸，不答。
苏父就明白了什么。
他苦笑，露出了几分悲凉。
“你知道，你哥哥他的腿断了吗？”他又问。
“知道，父亲。”苏凝低声道，声音里透出悲哀。
苏父点点头，不再追问。
他又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我听闻，你在街上救下了一位姑娘。你救她，是出于好心吗？”苏父问。
苏凝抬眸，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是。”
苏父皱眉：“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在茶楼偶遇一位妇人，听她说的。那妇人说，那位姑娘姓姚，是个孤女，流浪到了京城.......”苏凝解释道。
“姚家！”苏父陡然提高了声音，怒视着苏凝，“你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吗？”
苏凝不吭声。
“当初，你祖母曾经收留了一位孤女。那位姚姑娘，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她应该就是姚姑娘了。”苏父道，“你知道自己救下的人是谁吗？”
苏凝摇摇头，眼睛里闪烁着不解。
“你把人弄丢了！”苏父恨铁不成钢，拍着桌子吼道。
苏凝吓住。
她呆愣愣的看着父亲。
“你怎么敢这么做？”苏父道，“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
苏凝还是不理解。
她只知道，自己救了个姑娘，而且她长得很漂亮。其他的事，她半点不知。
苏含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袖子。
“爹，您冷静一点。”苏含温声劝慰苏父，“阿凝她不懂，或许她是好心呢？您别太激动了。”
苏父瞪向了苏含：“阿含，你也糊涂了。姚姑娘就是姚文远的小女儿，你忘记了？”
“啊？”
“她是姚文远的嫡出千金。”苏父道。
苏含脸色变了变。
“阿凝，你真是不怕死，竟敢偷跑出府救人。你不想嫁给宋云松，就算了，何必招惹姚姑娘？”苏父斥责她，“姚文远和你祖母，是同僚，他们交情极好。他们要是找上门来，你如何交代？”
苏含的嘴唇颤抖，眼眶泛红。
她的泪，簌簌而落。
“父亲，我没有偷溜出府。我是去给姚姑娘买药，结果遇见了她。我看到她摔倒在地，就扶起了她.......”苏凝哽咽着解释。
苏父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他轻咳，掩饰尴尬。
苏含就趁热打铁，继续替妹妹辩解：“父亲，我们不能因为姚姑娘是孤女，就瞧不起人家。况且她还救了阿凝，我们应该感恩的。”
苏父点点头。
他示意苏含先退下。
“父亲，那您叫我来，是做什么？”苏凝问。
苏父的表情又凝固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苏凝：“阿凝，你喜欢宋家那孩子吗？”
苏凝的脸腾得绯红。
她咬唇，半晌没有开口。
她不喜欢宋云松。
虽然她也不讨厌宋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