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苏家,是锦衣玉食长大的。
哪怕被赶出来,她也能活得精彩。
可现在,她不仅仅沦落风尘,还变成了一个乞丐,她真的无法接受。
“……为什么?”她喃喃念叨,“我明明那么努力的练武。我从来没吃过苦,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
她哭了。
她蹲在墙角痛哭。
哭着哭着,她发现不远处有一盏灯笼。
是一盏琉璃盏做的灯笼,通体透亮,上面镶嵌了宝石,熠熠生辉。
苏含忍住鼻子的酸楚,朝那灯笼走了过去。
她拿起来看了看,灯笼上写着“宝莲灯”三字。
她把琉璃灯放回了原处。
她抹干净眼泪,决定去找宝莲灯卖掉它。
她买不起的。
这种东西,她不懂。
她又走到了街尾。
她的目光在夜幕下搜寻,希望能够找到宝莲灯。
忽然间,街尾处传来了喧哗,夹杂着孩童啼哭。
苏含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一群衙役追赶一位妇人。
妇人抱着一个婴儿,跌跌撞撞奔跑,嘴里喊着救命。
孩子啼哭不止,哭得声嘶力竭,令人揪心。
苏含的眼泪倏然涌出来,她丢掉了琉璃盏,冲过去救了妇人。
“官爷,你们抓错人了!”苏含挡在了孩子的面前,替妇人求饶,“我不是贼人,求求你们放了她吧。”
孩子的母亲,一直抱着孩子。
听到了苏含的求饶,她猛然抬眸。
那张憔悴而惨淡的脸,映入苏含的瞳孔。
苏含愣了愣。
然后,她低垂了头,哽咽了声音:“我不该抢你们的东西,你们杀了我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衙役抽刀,砍断了妇人的胳膊。
鲜血喷溅,染红了苏含的袖襟。
“啊!”
苏含尖叫,捂着耳朵躲避。
孩子也嚎啕大哭。
妇人倒地不起,鲜血流遍了整条巷子。
“把她拖进去!”一个衙役厉喝,“快点,把尸首藏起来。”
另一个衙役,则拉扯苏含。
“不……不……”苏含摇头。
衙役推搡她,把她弄到了巷子深处。
苏含拼命挣扎。
衙役用绳索捆绑住她,又堵住了她的嘴巴。
苏含的呼吸困难,窒息般难受。
她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心中绝望至极。
她以为她会死在这里。
谁知,她竟然又活下来了。
衙役们离开了,苏含浑浑噩噩回到家里。
苏蕴和苏茹已经歇下,听闻她回来了,急急忙忙出来迎接她。
苏蕴问她:“二妹,怎么这么晚回来?你遇到了什么事?”
“没事。”苏含道,“我今晚逛街累了。”
她把今晚的事,简单告诉了大哥和姐姐。
“……他们说我是怪胎,我没有灵根,不适合习武。我也觉得我不配学习,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总有些奇怪的功夫招式,像是印在我的骨髓里。”
苏蕴和苏茹对视一眼。
两人皆露出担忧。
“你不会是得了失魂症吧?”苏茹道,“你别胡乱猜测,我们带你去找神医。”
苏含摇摇头:“神医治不好的。”
“试试嘛,万一成了呢?”苏茹劝她。
“二妹,别任性。”苏蕴道,“明天咱们就去京城,请神医帮你瞧瞧。”
苏含只得答应。
姐弟三个正在说话,门外有个小厮跑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公子、小姐、姑娘,老爷回府了!”
众人都是一愣。
他们的父亲,是昌荣侯苏盛良。
昌荣侯苏盛良是苏含和姐姐苏茹的爹。
因为苏含的娘亲,乃是昌荣侯夫人的陪嫁丫鬟。
昌荣侯夫人去世多年,苏含的娘却还活着,且跟苏盛良恩爱异常。
“爹爹回来了?”苏茹欢喜不已,“他终于肯回家看我们了吗?”
“爹爹怎么回来了?”苏蕴蹙眉,有点疑惑。
苏蕴和苏含,是苏家唯一的男丁。苏家的庶子们,都比较顽劣。除非嫡子,其他子嗣都不受苏盛良的喜爱。
苏含的哥哥们都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