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我的腿……”
腿疼得厉害。
他强撑着坐起来，摸索了许久，终于摸到了木匣子，将里面的药丸取出一粒，吞了下去。
这是止疼的。
吃了药丸，腿稍微好了些。
他穿戴整齐，出门，正好看到丫鬟们端了水盆，准备泼洒庭院，浇花除草。
“少爷，您醒啦？”众人看到他，都纷纷笑着向他行礼。
苏含颔首，问道：“今日可曾下雨？”
众丫鬟道没有。
他蹙眉。
昨晚的确有雨滴飘进来。
“那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有一朵粉嫩嫩的小花瓣，飘进了他的鼻端，萦绕不绝。
丫鬟们摇摇头，说没看到。
苏含没继续问。
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盘腿坐到了窗户旁边，凝望着外面。
雨后，天空湛蓝。
天地间一片寂静，偶尔听到蝉鸣和鸟叫。
他心绪繁复。
思及此处，又是一阵钻心疼痛袭来，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力消化。
等他缓过来，他的心跳得飞快，耳膜鼓噪，他猛然从**弹起来，冲到了外室。
他在墙角翻出了自己的弓箭，搭上箭矢，往外射去。
他的箭术极好，一支羽箭破风，稳稳钉在树梢上。
苏含松了口气。
他回到内室，重新躺回**。
他闭上眼，又陷入了梦境。
这是一个冗长的梦魇。
他梦到自己站在一处荒凉山谷。
四周一派荒凉，杂草丛生。
一群野狼，围攻了他。
他奋战，杀死了野狼，却因为体力透支，摔倒在草丛中。
一只狼，朝他爬过来。
他浑身是血，眼瞧着就要丧命，一根粗壮的竹杖横扫过来，将那野狼砸晕。
苏含抬眼望着来人。
那是他父亲。
苏含的爹爹是个儒雅俊逸的中年男人。
他看着苏含。
苏含也看着他，目光灼灼。
苏含的爹爹叹了口气，弯腰抱起苏含，把他带回到了家里。
苏含回去以后，高烧不退，整个人昏昏欲坠。
苏含爹爹拿出金疮药，敷在了苏含伤处。
他又找来了一件干净的袍子，替苏含换了。
“大郎啊，你娘还昏迷着呢。”爹爹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娘醒来了，我们就搬出去吧。”
苏含的嘴唇苍白，他没说话，神情怔忪，似在想什么事。
爹爹轻声叹气，叮嘱他：“好好休息。”
苏含没说话。
苏含昏沉沉睡着了。
他推了推苏含娘的胳膊。
苏含娘睁开眼。
她看到苏含已经醒了，顿时激动，喊道：“大郎！”
苏含点点头。
“娘，您饿吗？我去给您弄点东西吃。”苏含问，嗓音沙哑，透出虚弱。
苏含娘摇摇头，抓住他的手：“大郎啊，是谁救了你？”
“是我师傅。”苏含道，“您放心，他不会亏待徒弟。”
苏含娘的脸色黯淡下来。
“……那他人呢？”苏含娘追问。
“走了。”苏含道，“我不知道。”
苏含娘握住他的手一颤。
她没有再多问，而是对苏含道：“大郎，娘想跟你商量个事。咱们搬离京城，可行吗？”
苏含点点头，表示同意。
“娘，我会赚银钱。我不需要任何帮助，就能供养我们母子俩。您别担心。”苏含道，“等您养好了身子，我教您读书识字，将来考科举当官。”
他想到了前世的事。
他的爹爹也是位举人，如今是刑部侍郎，位极人臣。
苏含打算重生以后，好好报答苏含的恩情。
“大郎，你有志向。”苏含娘道，“只是，现在你才十七岁，还不够成熟稳重；等你十八、九岁，你想要考取功名，那时候再说吧。至于我……我也不懂那些，反正我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