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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音是他什么人?(2 / 2)

他从小和太子一道读书,只是太子天赋异禀,四书六经一读便精,自己只喜欢舞刀弄枪,在文墨史书上兴致缺缺,学得也不好。彼时两人互相调侃,也很亲近。

有次宴会,他只是和太子共用了一盘甜瓜,虽然皇后并未说什么,娘却在回府后,让他在院里的台阶上跪了一宿。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母亲这么生气。那天过后,顾愈第一次意识到君臣之别。

李琮见他毕恭毕敬,心里有些难过。明明曾经亲密无间,他们日渐长大,却是越来越疏远。那时他身边不止有阿愈,还有自己动心不已的阿秞。

少年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惯有的光彩也黯淡下去。但很快,他拍了拍顾愈的肩,又挂上了暖阳般的笑容:“你有无觉得,音儿姑娘和阿秞很相似?”

阿秞这个名字让顾愈淡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波动,他记得那个女人很受殿下青睐,可几年前就香消玉殒了……他猛然想起林之音那张脸,眉眼确实和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

联想到方才少年紧张的模样,他皱了皱眉,不赞同般:“臣觉得她们并不像。”阿秞虽然是个宫女,但性子格外沉静,往往跟在太子身后,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而林家那位,显然活泼许多,人也不稳重,适才骑个马都能闹得人仰马翻。

大概是很久没见过顾愈在自己面前这样直接,李琮略微惊讶:“何出此言,莫非你同她相识?”

这一问,顾愈才是真的一怔。

他这时才来得及认真的想,于他而言,林之音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时他和母亲闹了一阵,答应先与她相处,其实只是他的权宜之策。母亲强硬,那就先顺着她的意思和人接触,只要他坚持说这婚事不好,那这门亲就成不了。

若不是他现在回过头来想,他差点忘了之前自己是这个打算。

顾愈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只道:“也谈不上,只是家母与她的母亲交情很好。”

“原来是这样。”李琮会意,完全没深想,“等会大家差不多就要上山了,你去准备吧。”

顾愈恭敬称是,眸底却暗色翻涌。

他知道阿秞那时在殿下心里的地位,也了解少年向来心明眼亮,如果不是因为积年的心结,根本不会因为眉眼那几分相似,就将两人混淆。

若太子真看上了林之音,他自然就不用娶了。但顾愈的心里,似乎并不想让事态这样发展。他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拈酸吃醋,只是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如果为人替身,便是断送了好姻缘。

而且……顾愈想起夜市上,少女枕膝望向他时的眼神,真诚且柔和。

他迈着步子,心里似乎有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林之音被人架进帐子里时,林汐正在毡毯上的矮榻静坐,神情有些奇怪。

“长姐没事吧?方才看到顾将军救下了长姐,真是有惊无险。”她起身去扶林之音坐下,露出了担忧又释然的神情,“长姐定是累坏了,不如先歇一下吧。”

“多谢你。”林之音迷糊的应了一句,接过她递来的茶水,一口气便喝完了,“那马儿真是烈得很,没摔下来就是万幸了。”

“姐姐有金甲神人护佑,殿下和将军都很担心你,这样的福气别人怎么求也求不来的。”她笑着坐下,语调轻柔,没有一点儿棱角。

林之音缓了缓,一口凉茶下肚后,竟听出了些别的意思。拿着茶杯默了默,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林汐。她随便应付了她几句,接着就嚷嚷着头晕想休息。

等她上了榻,那女人又坐了一会,然后才离开。

林之音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对林汐有些依稀的看法,人家长得好看,又会作诗弹琴,可就是每次和她相处,总觉得不爽快。

等过了日中,众人养足了体力便骑着爱骑陆续上山了。林之音睡了一觉,觉得神清气爽,梳洗着装过后又去挑了匹温顺的马。

反正女眷们大多只是在山脚等着,一下午的时光等着消磨,不如再骑上几圈,她就不信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她挑的这匹毛色纯白,而且十分合眼缘,满心欢喜正准备牵走,那边却过来一个仆役来拦她道:“小姐,这马您不能骑……这是顾将军的千钧。”

正听着他说话,顾愈也从那边过来了,她这时才好好的看清了他的打扮。

他将头发高高束起,没有一丝乱发,身着玄色的劲装,颜色虽然郁沉了点,可料子细腻,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更加俊朗。

“刚才没吃足苦头吗?”他见这女人竟然还在挑马,想起她之前的狼狈样,挑眉问道。

林之音发现自己可能是过不去他这张脸了,每次只要他稍加打扮,自己见了他就像个没出息的痴女,盯着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眼里染上笑意,脸上却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道:“之前手都被勒破了,你说呢?”

顾愈下意识的去看女人的手,只能瞧见她两手交握在身前,其它的什么也不露。他知道她大概又是在逗他玩,脸一沉,不想多管闲事。

“这马温顺,别欺负它。”林之音听见他幽幽的撂下这句话,然后又见他动作熟练的挑了另一匹红鬃毛的马儿,一声不吭的骑马走了。

“姑娘,您现在可以骑了,小的给您牵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