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有多痛苦啊。
坐上出租车时,时寒手掌心里全是汗,心脏抽搐着疼。
他在苏葳蕤十八岁生日那一周私下问过时敬要什么时候才把真相告诉小姑娘,他的回答是,想要等一切风波都安定下来以后再好好谈。
——应该是在一个温馨闲静的时候、父女俩好好解开心结,却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只有她一个人去面对。
一到目的地,时寒就冲到小学校门口,匆匆忙忙地找了一个保安描述了一下苏葳蕤的外貌特征。
“哎,我记得她,”保安点点头,“但她好像七点多就已经走了吧,往街上去了,估计是要出马路打车。”
七点多,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这么长时间,她可以去哪儿呢。
时寒心上一空,仿佛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水,从头到脚都感觉凉透了。
他沿着清和街狂奔,一条一条小岔路去找,想试图从茫茫人海中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街头斑马线旁的红绿灯交错明灭,在夜幕中渲染出一大片晃眼的光晕。
路上的行人都有去往的目标,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渺渺无期地寻找那个人,心跳如雷。
就好像是。
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个下午。
他买好冰淇淋回来,说好呆在原地的小微生,却再也见不到人影了。
当时的清和街小霸王立刻就乱了阵脚,满大街地去寻找她,连融化的冰淇淋汁流了满手都不知道。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依然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的窒息。
时寒靠着栏杆停下来缓了缓呼吸,桃花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懊恼又后悔,以及深深的自责与心疼。
下一秒,他又重新迈开腿继续向前奔跑,街头巷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带动炽热的血液向身体各处流涌。
虽然这场景是和八年前很像。
但不同的是,现在的时寒,已经有能力去寻找他的姑娘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将她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