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是城南毒贩的地下聚会，老大提前预告，说是有一位大来头的人物回国了。
小陈本来是禾城那边的人，但因为管的是跨城交易、关系网复杂，还是应邀去参加了。
他只算是一群大佬里的小人物，当然不能进入主包厢，只能在外围和一群兄弟坐着，但没人敢乱说话。
主包厢一直很安静，直到饭局进行到尾声，里面才出来了一位小陈的顶头交易上司。
上司脸色不太好，去坐席里挨个儿传通知，有些咬牙切齿：“你们回去以后，彻查手底下带的人，上头说，我们中间或许出了卧底。”
“不管是谁、关系怎么样，一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全都给我报上来。”
小陈迭声应着，也没大当一回事儿，毕竟自己管的都是知根知底的。
倒是很好奇……那位回国的大佬是谁，权势竟然这么大，大到能让这么多人俯首称臣。
-
应酬了一天，小陈从名义上的“公司”里出来回家，刚放下工作包想去洗个澡，自家儿子就蹿了出来。
陈思哲神情有些复杂，兴冲冲地把手机怼到他面前：“诶爸，问你一下，这人是不是你的同事？”
画面上的男人身材高大，及其有辨识度的侧脸几乎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是谁。
——小陈愣住了。
这不是……不是禾城派过来视察的那位大佬吗？怎么会在跟一个城南的学生吃饭？还这么熟？
陈思哲毫无察觉，仍然在絮叨：“我记得我好像见过、来过我们家喝茶，他还夸我和你一样模样周正来着。”
“你、你……”小陈一把儿将手机抢过来，眼里满是震惊，“从哪儿拍到的照片？”
他对外的职业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从来没有跟儿子讲过自己私底下参与的勾当，只想把儿子撇得干干净净。
——干这一行太脏了，祸害谁也不能祸害下一辈。
“我想追那个女孩儿，这张图片是她同校拍到的，好像是在跟她爸爸吃饭。”
陈思哲的心思很单纯，笑容带着赧意：“如果她爸爸和你认识，那我不就更好和她接触了吗，下回找个机会再一起吃饭。”
“女儿？”小陈脑子一空，更震惊了，“……这是他女儿？”
——不能在儿子面前透露太多。
“你先把这图发给我，”他勉强缓了一下，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我再确认一下。”
陈思哲愣愣的，有些搞不明白状况，还是点了点头，“哎好。”
-
小陈那天在电脑面前坐了一整晚，一直盯着那张照片，脑子里一团麻。
这人一定是那个穆爷，他不会认错。
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位爷有女儿，也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这么浓重的人间烟火气儿，跟平时的冷硬截然不同。
再结合之前上司说的那段话，小陈心底忽然冒出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但又没胆子去确认。
那位爷是从锦城过来的……锦城在几年前恰好被警察一锅端……他又恰好活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他们早就已经被“穆爷”的势力深入进骨髓里了，指不定哪一天……就是第二次一锅端。
小陈握着手机的手指在颤抖，最终，轻轻按下了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