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时寒要是想逃课,根本没人能抓得住。就在你刚刚被老鲍刁难那会儿,他恰好就撞门进来了,除了想帮你解围吸引注意力,没别的理由了,估计他没想到你真能接得上。”
温渝的座位偏斜后,能将时寒的表情收入眼底,还有脑子里各种言情小说的加持,说得头头是道。
是……是这样的吗?
回想一下,时寒当时的欲言又止,好像确实很憋屈。
苏葳蕤扶着额头,懵了。
温渝:……啧。
这妹儿太纯了,难教难教。要是没她助攻,时寒这厮儿得磨多久?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也进过小黑屋,就在办公室的隔间,又要罚干活、环境又恶劣,墙角还有蜘蛛网,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温渝不再看苏葳蕤的表情,叹息着“时寒真惨”,摇**走回座位。
寒爷,本护法只能帮到你这了。
苏葳蕤对这些小九九一概不知,此刻是真的坐立难安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时寒根本不会被带去小黑屋吧?她还负了别人的好意,这下子她同桌得恨死她了。
不行,时寒要去做苦力活的话,她有这个责任去帮忙。
可问题是,怎么过去呢?
苏葳蕤蹙着眉,脑海灵光一现。
她找出一张草稿纸,将刚刚课堂上作的诗写上去,带着它匆忙走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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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二节课改成了集体自习,办公室里的坐满老师,除了鲍橘隔壁的袁丁。
苏葳蕤环顾四周,除了第一次看到的“童话里的神秘小屋”,好像没有别的隔间了。
她压下紧张疑惑,去问鲍橘词作的修改意见,探讨了十几分钟。
不久后,袁丁从神秘小屋里走了出来,脸上仍是笑眯眯的。
见讨论得差不多了,鲍橘叫苏葳蕤先回去,抬头睨袁丁:“怎么样?你要那小子干啥?”
袁丁笑道:“按新的惩罚表来的,那小子估计有洁癖,满脸的不乐意。”
他坐回座位,惬意地眯起眼:“哎呀,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个房间呢,没想到竟然是惩罚而不是心理咨询。唉,暑假上这么多课结果没有用。”
苏葳蕤:?
小黑屋原来就是那间可爱的小屋子?说好的环境很差呢?温渝竟然骗她?气成河豚。
确认了目标,苏葳蕤鼓着腮,屏息敛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个动作都像是放慢了几倍,向那间屋子挪去。
好在隔间在角落,刚好背着袁丁二人的座位。
苏葳蕤做贼似的挪到门边,握住门把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拉开门窜进去,转身又小心翼翼合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她小心地从小窗望出去,确认了没有老师注意这边,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这种感觉真是像极了她小时候,大半夜背着贺挽歌跑下楼去,跟小伙伴们守岁过新年,指尖发颤,不知是开心还是紧张。
这里真的不负“童话里的神秘小屋”名号,墙壁贴着平静蔚蓝大海,头顶是一片星空。门口附近放着两张大沙发和小茶几,茶几上是盛放的紫罗兰。
沙发对面是一个大玻璃柜,此时柜门半开着,从上到下摆满了手办。
苏葳蕤已经完全不信那个“小黑屋”“蜘蛛网”的谎言了。
她顺着柜子转身,望去屋子里最大的沙池,目光凝滞住。
沙池占了屋子接近三分之一的面积,表面满是被人踩踏的痕迹。
时寒拧眉站在沙池中央,脸上冷白的皮肤沾上沙砾,浑身充满排斥。
他手上握着一个大锄头,俯身保持着铲沙的姿势,偏头诧异地看着苏葳蕤。
不知怎地,她的脑海里突然放起了儿时洗脑的老歌:
“嘿哟,一把锄头扛在肩上哟!嘿哟,我的汗水低落土哟!”
罚人锄地,这法子倒是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