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虽然脸色如故,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昨晚他被秦王要去的长剑,此时已经被磨损成了一地的铁屑。
是何等力量挥舞多少次才能有此效果?
“吩咐下去,半个时辰之后上早朝。”
嬴正舞了一夜剑法,此刻却没半点疲惫,反而像大睡三日三夜般精神充沛。
半个时辰转瞬便过。
他坐在龙椅上俯视站着的一众臣子,心中却没了那份傲然。
“朕也不和你们东拉西扯,直说了吧。”
“朕想建一个比现在更大的祭坛。”
嬴正的心情可谓大好,不自觉地轻敲着龙椅。
台下百官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修建原本的祭坛时便已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而且现在阿房宫刚修整完毕还没多久,正是物资缺乏之时。
如今又说要修建更大,更恢弘的新祭台。
这般行径,连铺张浪费都不足以形容。
“王上!”
有臣子拱手而出,愤愤道:“如今日子已然快到播种时节了。”
“再加上阿房宫刚建成未久,眼下理应让百姓休养生息。”
“而不是修建什么新的祭台。”
其他同样心思的臣子愤愤上前,拱手附和:“请王上三思。”
“秦王圣明!”
这时百官中走出一人,拱手大拜。
“我听闻这两日祭台的祭品凭空消失,又有一枚神异铜钱取而代之留在台上。”
“此乃吉兆,可谓天佑我大秦。”
“所以臣认为,王上此举上可告慰苍天,下可护佑万民,实乃圣明。”
率先开口的这官员身穿锦绣华服,一身贵气逼人,唯独声音尖细不像男人。
“赵高大人所言不差。”
这时另一边也走出一人来。
他身材高大而内敛,剑眉大眼,一举一动皆有风骨。
“铜币一事乃是神迹,足以见得上苍对我们祭品的欢喜。”
“我等吃喝用度,出行车马样样都受神眷顾。”
“如今上神显露神迹,难道我们连区区一个祭台的诚意都拿不出来吗?”
和赵高不同,此人有理有据,字字掷地有声。
“李斯大人。”
原本反对的臣子们面露愤愤,个个争抢开口。
“难道你不知道修建阿房宫已经耗费了我大秦无数国力?”
“让不知多少百姓耗尽精血么?”
“为何你还要让百姓吃苦受累!难道非要我大秦民怨沸腾不可吗?”
听其他臣子说完,李斯不禁笑着仰了仰头。
“尔等鼠目寸光,自然无法理解。”
“王上乃是代天牧民,如今上苍有意,怎能不允?”
说罢一声冷哼,他余光瞥过那些唱反调的臣子。
“有如王上赐你官位,某日王上要你交出成果,你却假借百般理由推诿不成?”
此话回**在殿中,分量着实不轻。
万一应对得有差池,轻则落个玩忽职守,削去顶上官帽。重则欺君罔上,满门抄斩。
一时间众官员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愤退后。
龙椅上嬴正把这场闹剧尽收眼底,心中自有盘算。
如今百姓疲惫,国力衰减的情况他自然清楚。
之所以召集众臣来此商议,不过是投石问路,看清朝堂里境况罢了。
“诸位不必多言。”
见闹剧落幕,嬴正缓缓起身。
“祭台一事已定,不日动工。”
说罢他便看向一脸媚笑的赵高和神色从容的李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