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
木椅上的顾知筠动作小心地起了身,拒绝了身旁小厮的搀扶,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略微颤抖地走了几步,只有顾知筠自己知道,他的牙齿正在打颤。
顾知筠更是咬紧了牙关,腿部的痛觉传遍全身,令他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发寒,秦墨见此更是痛心,自己何时见过顾知筠这般模样。
顾知筠从少年时期便是天之骄子的存在,文韬武略皆是精通,京城上到皇帝,下到妇孺均是知晓。
但此时顾知筠的眼里只有坚定,他现在是最为坚定的时候。
果然,顾知筠后面几步走得顺畅了许多,只是巨大的疼痛袭来,他最后只能瘫软在地上,秦墨快步上前查看。
顾知筠的神色未动,只是额头处全是冷汗,秦墨又何尝不知他在强忍,咬了咬牙,才未说出任何的话。
过了不到半刻,就见唐宁慌慌张张跑进了大厅,顾知筠对上唐宁如同小鹿般的眸色,一时间心脏侧漏,眼神中出现了心虚。
自唐宁认识顾知筠一来,衣着打扮向来都是一丝不苟,如今看起来却是显得凌乱,唐宁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无声地瞪着顾知筠。
顾知筠无奈地笑了笑,眼神里全是宠溺,摆了摆手让秦墨退出去,秦墨点头,唐宁在顾知筠的身边,他心里也是放心下来。
唐宁见秦墨退下,才开了口,俨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叶逾说了,不让你强求行走,得慢慢来,你怎么又强行下路行走?”
顾知筠听到唐宁的质问,倒是也没有恼,像哄小孩一般,轻声细语地回答,“已经可以了,只是有点儿累,不过不碍事。”
顾知筠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十分虚弱的微笑。
唐宁看在眼里十分心疼,拽着顾知筠的胳膊撒娇,“那你也得让我陪着你吧。”
“下次会的。”
平时这个时辰,唐宁都是待在大唐酒楼帮忙如今却来到了丞相府,于是顾知筠出声问道,“今日郡主你怎么得空来了这边,可是有什么事情?”
唐宁想到今日早晨所见见闻,歪了歪头,端起顾知筠面前的水杯,咕咚几口喝了下去,缓了缓神,一本正经地和顾知筠说起来,语气中还颇为气愤。
“听说如意楼无罪开释了?现在百姓都是议论纷纷,你可知道?”
顾知筠轻笑道,他怎么从唐宁的话语里听出了“埋怨”的意思,小姑娘还是这般的风风火火,他也只是安慰道。
“只是传言,放心只是时间问题。”
顾知筠始终清楚大唐酒楼对唐宁来说是一种归宿,百姓们的健康更是她的心之向往,所以顾知筠想要对唐宁承诺。
听到顾知筠这样说,唐宁也是十分信任他,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唐宁现在并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她自是青春对面的如意楼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多,但也如顾知筠说的那般,这一切都是一种时间问题,她也相信百姓一定会得到该有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