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与我有何差别?我因为仇恨背负罪孽;而你为了仇恨欲将圣赫拉芙的布防图交给法兰克一世,而后看着更多的平民坠入地狱的劫火;你的高尚又在哪里?”
“人都一样,那些不能诉人的阴暗之物都是深埋心底的,是没有差别的;但是那些高尚的宣扬却不同,那是说给‘人们’听的,而不是针对个人。”
“混乱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混乱的人群。而制造了人群的混乱,你这家伙就与我一样,根本就是来自地狱的野兽;换言之,唯独你没有教训我的资格!”艾罗的咆哮沿着阶梯传到了地面,门口的两位骑士不由得一怔。
站在左边的骑士拉开门,探着身子想要搞清楚他在说什么;另一位也跟着站在他身后,侧耳倾听;就在这个当儿,厄娜瑞忒顺着门缝溜了进去,并且脚步匆匆。
“喂!快听,有脚步声。”
“你可别吓我,这一定是幻觉;要不然,怎会有向下走的脚步声?听呐!竟然越来越远。”
两位骑士被吓得立刻关上了门,自此之后,便传出了地下监牢有徘徊的幽灵这样的传闻。
来到关押苏斯迪特的房间,厄娜瑞忒被惊呆了。她再一次见到那种眼神,那是要将人撕碎的可怕眼神;那一刻,这个名为艾罗的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他的眼睛中散出可怕的红光,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的眼睛看上去更像蜥蜴或是蛇;而非人类的眼睛。恐怕此时的艾罗如果张开大嘴吐出信子,厄娜瑞忒也不会觉得匪夷所思。
艾罗两个手攥了拳头,弓着步子,不断地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他告诉了苏斯迪特有关于艾菲临死时的情景,告诉了他那些镇民如何残杀了他的恋人和黑铁骑士;并告诉他,早在这之前,明明匹斯王国新的晨曦已经降临。
“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匹斯王国的未来和前途,他们只想紧紧攥着手中的金子,在这征伐的年代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存。像你这样的人,反倒无法被人认同,更会被现实嘲笑,被命运捉弄。”
艾罗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他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身体,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推动着他,逼迫自己了结眼前这男人的生命。
苏斯迪特已经被吓傻了,他瞪着眼睛,两脚绷直,说不上话来。他无法想象,骑士们之所以反叛失败,竟因为那个国王是个幽灵;而来自圣赫拉芙的军人却帮助了他投靠的反叛团体;最后,他挚爱的匹斯王国国民用乱石夺走了恩人的一切。
他混乱了,不再挣扎着与艾罗辩驳,而是将抖动着的嘴唇闭合。
苏斯迪特看到了艾罗狰狞的面貌,他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息;苏斯迪特感觉自己好像面对一头野兽,他的灵魂深处都在颤抖不已;这是来自于本能的恐惧感,不由他的意志而产生任何改变。
但是艾罗却扎着两臂并不动弹。这男人几乎把牙床露出来,整齐的两排牙齿在一起摩搓,甚是吓人。他身体前倾,看似在挣扎,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锁在原地。
侠盗并不清楚,一位并不强壮的女性身披墨绿色细呢子斗篷,正拼命地阻止着艾罗。她咬着牙,紧闭双眼,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艾罗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想要拿走苏斯迪特的脑袋,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厄娜瑞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