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上,婆达利回首挥手,十几道空间斩纷乱而出。
安文大步向前,空间斩在他前方数米处便直接消散无踪。
婆达利面色难看到极点。
“你的力量源自于我,又怎么能伤我?”安文摇头。
大城之中,婆达利狂啸作声,集中整个城市的魔法阵之力,化为光箭之雨,将整个城市笼罩在这雨中。
大雨落下,房屋立刻千疮百孔,强大的光箭无视任何防御,射穿一切坚固之物,以及其后躲藏着的魔族。
安文漫步雨中,淡淡而笑:“你忘了吗?非物理性的魔法对我是没有效的。而且……”
他转头望向一处,只是抬了抬手,似乎是凌空抓取了些什么,那光箭之雨便立刻零落涣散。
“我的空间视线可以看穿任何魔法的内核。”安文说,“所以魔法在我面前,只是一种可笑的戏法而已。就算是你集中全魔族的魔法阵,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
“不!”婆达利尖叫着,再次向着更远处而去。
他孤注一掷,要去人类世界。
那里,有更多安文要顾及的人和物。
“只有这里,你不许去!”安文于刹那间感应到他的动向,厉喝一声,一步向前,在空间之路中直接抓住了婆达利的领子,将他摔落在魔之大陆的一片草地上。
“你怎么能做到?”婆达利惊恐地看着安文,一时呆住。
因为“孽缘”的牵绊,安文可以感应到他的存在,同样,他也可以感应到安文的存在。因此,当安文出现在魔之大陆上时,他便立刻知道这位昔日之“主”竟然恢复了力量。
惊恐过后,他想的是如何自保,再如何反攻,所以才有了先前两人争夺友人的较量。
安文可以追着他跑,这并不稀奇,因为反过来,他也可以做到追着安文跑。
但这次,安文竟然进入了他的“空间通道”,在那并非现实世界的独立空间世界中将他揪了出来。
这一点,他便做不到。
“我只是知道了历史真相而已。”安文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望着远方隐约可见的魔族城市。
看似全无防备,似乎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但曾与安文同生共死过的婆达利知道这位“主人”有多么强大,又强大到多么不可思议。
“历史跟这有什么关系?”婆达利问。
安文并没有回答。
“魔族、妖族,以及兽神族的存在,都是人类自己造的孽。”安文叹了口气,“知道这些后,突然间对你们全体似乎都恨不大起来了。”
婆达利怔怔地看着他,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容忍现在的你们对人类世界的侵略和对人类的残害。”安文转过头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婆达利深吸了一口气,变得从容起来。
既然败了,那么就败得像个大人物吧!
我是魔族至高大师,同时也是魔皇。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他站了起来,面对安文负手而立。
“别幻想能用血毒咒伤我。血毒咒只能让要麻痹,却能让你尸骨无存。”安文摇了摇头。
“至少,这代表了我的态度。”婆达利笑了笑。“而且谁敢说,在你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什么野兽被血胆味引过来呢?”
安文笑笑,只看了婆达利一眼,抬手轻轻抓了抓。
刹那间,构成婆达利体内魔力之源的魔法内核——那经过漫长岁月修炼获得的存在于魔族体内,但又虚无飘渺并无实体的法阵,便烟消云散。
“你……”婆达利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文,许多之后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能……”他痛苦地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
“当然能。”安文说,“因为我是个老怪物。”
确实是老怪物。
老到魔族、妖族和兽神族诞生之前,便已经存在于地球之上的怪物。
说完这一句的安文忍不住想:那一次空难,也许是某个大人物特意的安排?是某个组织选中了自己,要自己来到不知多少年后的世界,为他们曾犯的错做一个补救?
他又摇头笑了:别太自大,你算什么?值得科学家们如此大费周章?
“为什么不杀我?”婆达利问。
“因为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啊。”安文叹了口气。
婆达利苦笑。
“那还等什么?”他说,“我们走吧。”
“你脑子里又在盘算什么鬼主意?”安文问他。
“您还不了解我?”婆达利说。
“我确实不了解你。”安文说,“我了解的那个婆达利,其实根本便不存在。”
他在说这话时,想到的是曾经的并肩作战,是曾经的生死与共。
不免伤感,不免心中酸楚。
婆达利沉默。不知是否也是回忆起了什么。
“如果再重头……”他喃喃自语,话到一半停住,半晌后笑了笑:“还是一样!”
“走吧。”安文站了起来,一步向前,带着婆达利一同来到了人类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