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呆住。
她只是个普通的奴隶女,不识字,不了解历史,更不知人的智慧可以创造出多少阴谋。她单纯地相信牺牲自己就可以救爱人,却没能力想到更多。
“退一步说。”安文继续说,“就算这事只限于萨米萨府的奴隶之中,我也不认为火山会放过安大可——哪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妻子愿为之牺牲一切的另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随时被自己妻子惦念着?”
小角不知说什么好,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那怎么办?怎么办?”她不知所措。
“我现在得知道大可关在哪里。”安文说。
“交给我,我会问干巴——他是我的弟弟。”小角说。
安文打量四周,没见到任何藏身处,他略一犹豫,对小角说:“我藏在屋顶等你消息。”说完奋力跳到了房上,小心伏在其上。
许久之后,奴隶们返回大院,继续忙碌起来。安文小心地探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青年与一个方脸大汉一起走到小角屋门前,敲响了门。
“姐。”干巴叫。
小角擦了擦眼泪,来到门前:“他答应了?”
“我答应了。”火山说,“只要你答应我,我自然会答应你。”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小角问。
“明天我可以让你见见他。”火山说,“见了面,确定他还活着后,我们再办我们的事。”
那一刻小角心中有些动摇,但想到安文提到的第二个理由,她又重新下了决心。
“我今天就要见他。”她坚决地说,“不用和他说话,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这恐怕不行。”火山摇头。
“难道说……你们已经杀了他?”小角激动地质问。
“那当然没有,我们还要……”火山随口说着,话到一半急忙闭嘴,却是差点将“公开行刑”说出来。
咳嗽了一声用以遮掩后,他继续说:“我们还要再等一等,看你到底做什么打算。”
“这件事主人已经知道了,你能说动主人?”小角问。
“我爸会为我而尽力的。”火山说。他开始有些不耐烦,皱眉说:“总之,只要你答应了我们的事,我一定能保住安大可这条命。不过这件事得提早办,你要还是这么犹豫,我怕错过时机,到时谁也办法救他了。”
“我必须见他一面!”小角坚决地说。
“她不和他说话,只是远远看一眼也不成?”干巴忍不住问。
火山瞪了他一眼,然后对门内的小角说:“我回去问问我爸再回答你。”
他转身而去,走时嘀咕着:“麻烦的女人!”
“姐,你有点太固执了。”干巴在门外说,“明天就能见到他了,你就差这一天?”
“干巴,你有没有和他合伙在骗我?”小角在门内问。
“哪……哪有!?”干巴叫了起来,“我是你弟弟,怎么会骗你?”
“大可为什么没有关在主人府里?”小角问。
“你怎么知道?”干巴吃了一惊。
“如果关在这里,火山还用去问主管吗?”小角质问。
“这种事,我不知道……”干巴慌张地摇头,“我还有事,等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说着跑掉了。
小角哭了起来。
她虽然没见识,但并不傻。从刚才的问话中,她已经明白安文说的不假。
显然,对安大可的处刑,已经上升到了要用以震慑全城人类奴隶的程度,否则萨米萨府的逃奴被捕,为何不关在本府之中?
很久之后,干巴一家带着一群奴隶走了回来,干巴来到门前,局促不安地说:“火山问过主管了。主管说,主人现在不在家里,他也没办法请示。姐,你还是安心等等吧,反正明天就能见到大可了。”
“你们在骗我!”小角叫了起来。
“真没有。”干巴忙说,“不信你可以问别人啊!”
“小角,妈不能骗你。”小角妈说,“安大可活得好好的,只是主人怕他带坏了府里别的奴隶,才关在了别人府里。”
“小角,主管已经答应,你既然这么懂事,明天他就可以帮忙放掉安大可。”小角爸说,“到时你们就能见上一面了,不要急在今天吧。”
“小角,你信我,安大可确实没事。”
“对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能骗你吗?信我的,安大可挺好的。”
“主管今晚就会去求主人,只不过是一个奴隶,主人不会那么在意的。”
一众奴隶七嘴八舌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