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似乎在那里酝酿着什么阴谋。”安文说,“如果不能弄清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也许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是徒劳。”
“你疯了!”戴法摇头,“那是个死亡之城,人们仅是听到名字就会吓尿裤子,你竟然想混进去?要知道惟一进去的方法,就是被当成反抗军抓进去。”
他打量安文,摇了摇头:“您这细皮嫩肉的商人……哦,不,请原谅,我忘了您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武者。但这又如何?杀掉一个妖族和面对无数妖族可是两码事。”
“我自然知道。”安文说,“但此事势在必行。”
“您若出了意外,我们的援助怎么办?”戴法皱眉。
“放心。”安文说,“我若死了,‘安牌’自然还会派别的人来。”
“那岂不是又要一番‘观察’?”戴法皱眉。
显然,他看重的并不是安文的生死,只是担心这会影响援助物资的及时到位而已。安文不由想起方才他问反抗军小队情况时的事。
对于部下的死亡,这位将领似乎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慨,并没有多问半句有关布克和其他死难者的事。
“我如果死掉,想来就更足以说明雷霆帝国的情况了。”安文说,“到时‘安牌’自然会全力出手。”
戴法依自己的立场与需要理解了这句话后笑了笑:“看来‘安牌’的人都很有牺牲精神啊,不愧是控制着人族的大工业,厉害。”
在他看来,“文歌”不过是“安牌”抛出的一个敢死队员,以身试险,能调查出什么最好,如果调查不出什么而死,也可以说明许多问题。
他只以为“安牌”处理此事,凭的是利益至上的冷酷无情。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安文说。
“既然您这么着急,我立刻就为您安排。”戴法点头。
戴法的手笔不可谓不大,直接派出一支百人队伍,带着安文一起离开青蒙山,向着奥比狱城方向而去。
但见到这支队伍后,安文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
队伍人员参差不齐,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两个妇人。从她们粗糙的手掌和黝黑的脸堂上看得出,她们原本并不是什么战士,而只是乡村中整日顶着日晒在田里劳作的妇女。
这支队伍被召集起来时,安文发现他们的服装也不统一,多数人穿的是日常的便服,少数穿着制式服装者,那一身军衣也显得极不合体。
这支队伍的装备也很差,有十几人背着自制的弓箭,身上带着的全是普通武器,而且也非常阵旧,剑柄上的绳套已经磨断,木柄已经残破。
显然,他们原本并不是将军的部下,不是隶属于将军麾下的职业军人,而是来自于民间的志士。看一看训练场上那些健壮而又着装整齐的职业军人,再看一看这支队伍,安文感觉自己看的是两个不同世界中的居民。
他没有对戴法说什么。从戴法不屑一顾的眼神中,他已经读懂了戴法对这些人的态度。在将军眼中看来,这些志士只不过是没用的废物,是用来利用的棋子,是炮灰。养着他们也只是为了在有需要时,让他们为整个反抗军做出牺牲。
但志士们却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们一个个目光坚定——就连那两个三四十岁的妇女也一样。
这令安文敬佩,也暗中不断提醒自己:必须对这些人的安全负责,不能如将军一般将他们当成牺牲品。
队长名叫皮塔,今年五十六岁,是位头发虽然花白,身形虽然消瘦,但目光却坚毅无比的老人。行程中,他一直谨慎小心,对队员们的关怀可谓无微不至。
行间闲聊得知,老人原本是猎户,一家人都是好猎手,靠打猎为生。妖族进犯,老人一家人都背着弓箭冲到村外与妖族战斗,但除了老人幸存下来,其余人都死在战斗中。
“加入反抗军是要为家人报仇,也是为雷霆人争一口气。”老人说,“我们要让妖族知道,人族虽然没有他们那样强悍的躯体,但有比他们更为强大的意志!”
篝火的光映照着老人的脸,安文觉得此刻的老人,仿佛化成了一尊古铜色的英雄雕像。他觉得这样的人才应该被世人铭记,才应该成为受人敬仰的英雄。
“与其他东西相比,我们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武器。”皮塔说。“文歌先生,‘安牌’真的会支援我们大批的太阳铁武器吗?”
“一定。”安文说。
“那就太好了。”老人笑着摸了摸身边的自制木弓。“我能用这东西杀掉最强壮的独狼,但却不能射穿妖族的铠甲。如果换成能发射太阳铁箭的太阳强弩,老头子我一个人也可以向妖族发起挑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