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态度很明显——实情如何并不重要,我也不想听你们对质,我要做的只是表明我的态度,给对方一个交待而已。
想通了这点的卡力再次汗如雨下。
“卡力。”穆沙冷冷地说。
“臣在!”卡力双膝跪倒,以头触地。
“你是否忠于我?”穆沙问。
这话有些重了,吓得卡力全身无力。
“陛下!”他大叫着,“臣下对您的忠心如同大海,永不枯竭!”
“好。”穆沙缓缓点头,“那么我就念在你忠诚的分上,饶你这一次。但,今夜之后,城卫军必须整顿,那些得我信任却败坏着我的名誉,令帝国蒙羞的混账,必须清理出城卫军的队伍。那些犯了罪的,必须得到严惩!”
那位军官瘫倒在地,哆嗦成一团。
巡逻兵们跪在地上,不比他们的军官好到哪里去。
“臣下……臣下会亲自处理此事!”卡力惊恐回应。
“将军方才不是说,城卫军只需要听从上司的命令吗?”加沙在旁边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穆沙的脸色变化。
卡力体如筛糠,大叫:“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穆沙的声音冰冷,“我不想听过多的解释,我只等着看将军的行动!”
“陛下放心,陛下放心!”卡力颤着嗓子回应。
一众人狼狈退下。当夜,那位军官便被卡力亲自监督判处绞刑,那一队巡逻兵全部被剥夺军籍,关入王都监狱。
卡力解除了自己儿子的城卫军骑兵团团长职务,一夜不眠,在家里认真地向陛下写了一封情词恳切的请罪书。
在对安文继续表达了一番歉意后,陛下命皇宫总管将安文先生送回了接待处。他和堂弟两个人则站在皇宫廊下,低声交流。
“卡力这样的人,怕还有不少。”加沙说,“凭着自己得到了陛下的信任就任意妄为,简直该死!陛下,您对他的处罚是不是……”
“我们需要这样的人。”穆沙说。“加沙,你说他们凭什么给我卖命?只凭着帝国发给他们的那点薪金?只凭着顶在头上的头衔带来的荣誉?”
“这……”加沙一脸茫然。
“堂弟啊!”穆沙感叹一声,“为官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掌握权势,然后能利用这权势得到荣誉和财富。如果我们剥夺了这希望,还有谁会为我们卖命?”
“原来如此。”加沙点头,“还是您考虑得周到。”
“这就是为官之道。”穆沙说,“也是我不愿让你加入官场的原因。”
“是。”加沙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心里却不以为然。
我不缺财富,但我缺少的是荣誉和权力。堂兄,就算您贵为国王又如何?就算您宠爱我又如何?总有一天您会死去,您的女儿是否又会像您这样器重我?您的孙辈又是否还会宠信我的子孙?
只有获得实权大位,才是最稳妥的事!
天亮之时,安文离开了接待所。
接待所原就知道安文是贵客,经昨夜皇宫总管亲自送归一事之后,更确定了这位贵客贵到了何种地步。贵客远行,接待所不敢怠慢,急忙派出一辆豪华马车,以及十位随行护卫。安文并没有拒绝,乘车出发,一路向着港口而去。
再次见到浩瀚大海,安文心中有许多感慨。来时只知前途渺茫,去时却已充满了信心。只是未来是否会依预想的最好情况发展,仍未可知。
一路再次经历海上颠簸,终又踏足人类的世界。安文洗去了一身的油彩,日夜兼程回到了曙光帝国。
路上,他打听了晨星方面的情况,知道兽神族虽然仍未被剿灭,但被死死压在沿海地带,对人类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威胁。
而北部战场上,荣光和曙光联军将金川国土收复了大半,不过妖魔联军增兵之后,战事一时僵持了下来。
大批的兽神族加入了妖魔联军,开始攻打北方其余几大帝国,各国战事吃紧,自顾不暇,没有形成统一的联盟,现在阶段只是各自为战。
南方几大帝国,也受到零星的兽神骚扰,海上的局势不明朗,兽神随时有可能扑向任何一国,所以南方几国也处于紧张备战的状态之中。
形势很不容乐观。
回到曙光之后,依然是马不停蹄,直奔王都,到达之后甚至没来得及回罗府见一见大家,安文便直接来到了主政厅。
但意外的是,并没有见到罗英。
“大人病了。”在主政厅代替罗英处理政务的杜云霄一听安文回来,立刻亲自迎了出来,报出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病?”安文有些担忧。
“谁都说不好。”杜云霄摇头,“最近北边的战事太紧,大人日夜操劳,曾经晕倒过两次,我们劝过,可谁说话他都不听。这次比较严重,现在只能卧床。医生的意思,是大人操劳过度,应该多休息。陛下亲自劝过后,大人才答应在家休养一阵。”
“我这就回去。”安文转身就走。
“安老板!”杜云霄急忙叫住他,“如果有政务上的事……还是不要打扰大人吧。我虽然不及大人,但这些日子一直替大人处理政务,总归还能帮得上忙。”
“我知道。”安文笑笑。
向外走时,迎面碰上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人。安文记忆力不错,立刻记起这是铁约克的儿子铁毅。
“铁毅?”他有些惊讶。
“安老板。”渐渐开始被人们称为“小铁汉”的铁毅笑了笑,躬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