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警哨,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在夜空中远远传开,惊动了别处的夜巡城卫军。
不行,还不够。
军官眼看着安文在自己部下之间游走,灵巧地躲过一柄柄锋利的长剑,然后只是挥挥手,便令自己的部下一个个惨叫着倒下。
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再不顾许多,从怀里掏出惟一一枚用于最紧急情况的讯号筒。
讯号筒由太阳铁铸成,内藏着一颗能放出耀眼光芒的铁蛋。他举起讯号筒向着漆黑的夜空中扳动了机关,那枚中空的铁蛋便呼啸上天,在半空中绽放出耀眼的橙色光芒。
这是最紧急的报警讯号,在新王当政的如今,代表着发现了叛党的踪迹。
这讯号一升空,立刻引起了这一片城区所有城卫军的警觉,许多军官大叫着指挥队伍向这边冲来,更有骑士打马飞奔。
一时间,王都这一方城域中所有见到讯号的官员都动了起来。
安文站在街心,抬头望着天空中耀眼的光芒,微微一笑。
他甩了甩剑上的血,提剑缓步向军官走去。
“你跑不了了!”军官双手握剑,流着冷汗不住向后退。“马上会有大队人马赶来,你……你要是现在跑,还来得及!”
后面的转折,是因为他意识到离自己最近的巡逻队,以最快速度赶来恐怕也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而看对方的身手,恐怕自己能在其手下撑过十秒都已经是奇迹。
“我不必跑,也没有什么来不及。”安文说。
“你再不跑,就真来不及了!”军官厉声说。
人强装镇定,但腿却发软,步伐已经散乱。
安文停下脚步打量着他。
“这张脸在普通民众看来,一定很吓人。”他说,“但在我眼里,却只是滑稽丑陋而已。”
军官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不动手。
渐渐有脚步声响,接着,有两支巡逻队从不同的街口冲了过来。军官眼里绽放光芒,勇气再度回到身体里,他单手持剑指向安文,大喝:“叛党,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老子现在便将你的脑袋砍下来!”
“勇气可嘉。”安文缓缓点头。“但愿你能硬气到最后。”
两支巡逻队冲到近前将安文围住,看着倒在地上或翻滚惨叫,或咧着嘴哭泣的同伴,城卫军们有些紧张。但见到对方只是一个人,又多少松了口气。
两位带队的军官拔剑出鞘,指着安文厉喝:“放下武器,否则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安文笑了笑。“我倒想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说着,突然向着对方冲杀过去。
“小心!”先前的军官大呼小叫着,却不住后退。
两支巡逻队加起来不到三十人,对于普通人甚至是一般武者来说,都是可怕的灾难。
但安文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一般武者。
剑光闪起,他拳脚并用,几乎只用十几秒的时间,便打倒了六个城卫军。其余城卫军早被吓破了胆,一个个不敢向前只是向后躲。
最初的军官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
他实在想不到眼前这年轻人竟然是如此高手,三支巡逻队围住他,竟然还被他杀了个人仰马翻。
他惊恐地后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咬了咬牙,望向旁边一条黑暗的巷子。
趁大家没注意到,我赶快跑吧……
马蹄声响,沉重有力,正要逃跑的军官眼里再次闪起光,望向远处。
长街另一头,一支支火把闪亮,一队着甲骑兵猛冲过来,将安文包围。
看看倒卧一地不住呻吟的城卫军,再看看仅凭一人一剑便杀得众人狼狈不堪的安文,骑士们都感到惊讶无比。
“叛党,放下武器!”骑士长手持马刀,指向安文。
“我并不是叛党。”安文沉声说,“我只不过夜里睡不着在街上散步迷了路,就差一点被城卫军杀掉。请问——陛下治下的王都,难道应该是这样的世界吗?”
他持剑凝立,如山巍峨。沙场血战,使他拥有了一种特殊的气质,只有真正的战士才可拥有,而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分辨。
骑士长正是这样的强者。他望着安文,感受着对方的眼神,便知道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环视四周,沉声喝问。
“大人!”最初的军官冲了过来,半跪在马前。“事情是这样的——下官正带队巡逻,突然发现这个可疑的男人,于是上前盘问,这个人却突然动手攻击我们。这样凌厉的身手,这样大的胆子,不是叛党是什么?”
“不论如何,攻击城卫军都是死罪。”骑士长望向安文。
“我建议您将有份量的人物叫来一位,问问他,到底谁才是死罪。”安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