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没有画完,武士却已经倒在地上。
安文想上前去扶时,听到殿下生气地大叫:“没用的东西,来人!”
立刻有人冲进画室来到殿p;“你是怎么控制的药量?”娜丽大发脾气。“一幅画都还没有画完人就不行了,这是怎么搞的?”
殿下怒气冲冲,将手里的调色板直接砸在来人的脸上。
来人惶恐至极,跪地叩首:“殿下息怒!下次……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娜丽怒气不消,“我在创造艺术,而你却扼杀了它!每幅画都是有灵魂的,这幅画没有完成便半途中止,它的灵魂就消散了。就算再换一个同样的模特,但我已经没有了创造这一幅画时的感觉,画出的就不再是这一幅了,你懂吗?”
她愤怒地将来人踢倒在地,大叫着:“没用的东西!”
安文望着那渐渐没了气息的武士,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怒意在他的心里升腾,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只为捕捉到那种绝望的颓废感,竟然就用毒药……
狗屁的艺术家,分明就是恶魔!
安文来到武士身边,俯下身摸他的脉搏。
武士已经没有了气息,手腕渐渐变冷,不再有任何脉搏。
安文起身来到画布前,压着心里的愤怒缓缓说道:“这幅画,就叫‘残缺之魂’吧。”
“残缺之魂?”娜丽怔怔。
创造艺术?画有灵魂?
你呢?你有没有人的灵魂?
失去了人性的灵魂,不正是残缺的?
“武士没有在战场上死去,却已经丧失了对生的渴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安文说,“这样说来,这一战要么是大败,要么是武士半途逃掉。不论如何,武士都没能完成他的光荣之战,而画作的半途中止,则正与武士没能完成的战争相呼应。画的残缺是为了呼应主题意境,反而使这幅画更具有艺术价值。”
“真的吗?”娜丽一脸欣喜。
跪在地上的人长长出了一口气,胆战心惊地向安文投去感谢的目光。
“有时残缺也是一种美。”安文说。“看多了完美后突然见到这种残缺,会令人心灵生出更强烈的震撼。”
“真希望先生能一直留在宫中。”娜丽笑了。“您的话对我的艺术创作太有帮助了。”
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人急忙喊仆役过来,将武士的尸体抬走。
“和先生在一起真有趣。”娜丽笑着说,“总能让人有意外的惊喜。”
“是殿下才华出众罢了。”安文说。
“我也要给先生一点惊喜才好。”娜丽转身而行,将安文带到一间大画室中。
阳光通过落地窗照进来,洒在窗边的茶桌上。桌边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静静坐着,慢慢品着一杯香茶。见两人到来,老者将茶杯放在桌上望向安文,缓缓点头:“文歌先生?”
“不敢。”安文躬身施礼。“见过陛下。”
标准的宫廷礼仪,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穆沙微微一笑,并不感到意外,却还是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能在殿下的画室中如此悠闲独坐,不是陛下又会是谁?”安文一笑。
“好眼力。”穆沙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不敢。”安文推辞。
“不用客气。”穆沙笑笑,“这里是娜丽的地盘,你和我都是客人,就不要执什么宫廷之礼了。”
“父王说得对极了。”娜丽笑着拉过安文,将他按在椅中,自己在背窗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给安文倒上了一杯香茶。
“我对艺术没多少了解。”穆沙说,“小女的画作真如先生所说,可以开创一支画派?”
安文点了点头:“老实说,技巧上仍有欠缺,思想层面有些东西也还不成熟,表现力也差了一点点。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假以时日,殿下便能真正当得起‘宗师’之名。”
娜丽多少有点不高兴,但听到最后一句还是笑了。
“先生这是在指点你。”穆沙说,“不要一听批评的话就不高兴,没有批评,人怎么能进步?”
“我知道啦!”娜丽嘀咕一声。
“去画你的画吧。”穆沙挥了挥手,“我和文歌先生聊一聊其他事。”
娜丽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而去。
“听闻先生与‘安牌’的核心成员关系很好,甚至可以从‘安牌’直接引进太阳铁武器生产设备?”穆沙显然没有寒喧客套的兴趣,开门见山。
安文点头:“卡氏一族在尚未成为‘安牌’核心时,我就与他们有过接触,多少帮过他们几次忙。他们都是知恩图报的好人,这点小忙不会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