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次教训,他们应该会有所防备。”吴正说。“所以不能在王都动手。就选在……月城与王都之间吧。”
“是。”莫里躬身,“这次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要小心。”吴正叮嘱,“我听说安文以研究为名,随身带着一套太阳重甲。他在垣城那边就曾穿戴重甲杀人无数。”
“只要除掉罗英,安文并不足为惧。”莫里一笑,“所以请允许我先杀罗英,后图安文。”
“这种事你比我在行。”吴正难得地笑了笑。“你放手去做。”
莫里点头,缓缓退下。
清风明月,树的影。
影下有人,静静而立。
“你终于出现了。”安文坐在一旁的椅上,冲着树下人笑了笑。
“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的罗英大人?”寒歌说。
“真的谢谢你。”安文不知说什么好,也只能感谢。
“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还处于需要彼此道谢的地步?”寒歌皱了皱眉头,心里隐约有一点点的遗憾与气愤。
“我家风如此。”安文急忙解释,“我妈帮我爸倒杯水,我爸都会道声谢。习惯从小养成,一辈子难改……”
寒歌没接话,但嘴角往上扬了扬。
“修缺呢?”安文问。
“你跟他很熟?”寒歌皱了皱眉。
“不熟……”安文有点尴尬。
“不熟问他干什么?”寒歌哼了一声。
“他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安文解释。
“一起保护罗英,工作上的伙伴而已。”寒歌说。
“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似乎有点意思。”安文觉得气氛有点凝重,想转移一下话题,开开玩笑。
“下次他再敢这样看我,我把他的眼睛剜下来。”寒歌说。
安文咧了咧嘴:“杀气不要太重吧。”
“我是杀手,天生自带杀气。”寒歌说。
安文挠了挠头:“我们能不能聊点正常些的话题呢?”
“不喜欢聊就算了。”寒歌转身离开树影,安文慌忙挽留时,人已经隐于夜色中不知去了何处。
修缺守在罗英窗外,坐于屋檐上,百无聊赖望着星空,琢磨着寒歌此时在干些什么。她必是去见安文了。她和安文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难道是恋人?看着可是不像。不过像安老板这样的人物,哪有女孩会不喜欢呢?
也未必吧,寒歌是杀手,是武人,她应该会喜欢武者吧。对,有共同语言才能走到一起,她和安老板能有什么共同语言?赚钱吗?
修缺咧开嘴傻笑,没留神一条黑影已经爬上屋檐立在他身边好久。
“是不是应该给你也安排个守卫?”寒歌低声冷冷地问。
修缺惊得手忙脚乱,差一点从屋檐上跌落下去。
“你什么时候……”修缺咧嘴低声打着哈哈。
寒歌目光冰冷,似能杀人。修缺只好闭嘴低头,嘟囔着:“我这不是琢磨着,下边一大圈守卫,又是在主政厅的接待处,所以……”
“废物才喜欢找借口。”寒歌冷冷一句。
“你放心,今后再犯,你取我项上头我也无怨言!”修缺举手发誓,寒歌却看也没看他一眼。
“我要你的头干什么?”她纵身掠向更高处,静静而坐。
修缺在屋檐上抬头上望,看着那裹在黑色紧身衣中的曼妙身躯,情不自禁地眉开眼笑。对方一个眼神过来,他吓得急忙低头,又差一点掉下去。
罗英抬头疑惑地望向窗外,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其他异声,又低下头处理起手头的公文来。
月光下有人向着椅中的安文走来,轻声说:“安老板,夜凉,您小心着凉。”
说着,递上了一件披风。
“多谢主政官大人。”安文点头致意接了过来。
本城主政官微笑着坐于安文旁边,一起望着夜空,半晌后说了一句:“安老板,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帝国人民的苦难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我想了好久,苦恼了好久,到现在终于可以笑了。安老板,辛苦您了。”
“我只是做了些我想做、能做,又应该做的事而已。”安文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