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这样!”安德激动地追上去,“两万人的生死,这事关两万人的生死!”
有两个年轻人转过身,一起将安德拦住,其中一个用力将安德推倒在地。
“你也知道事关两万人的生死!”年轻人一脸鄙夷。“所以,我们更不会随着你一起因为一个流言而发疯。”
“要走你们可以走。”另一个说,“但如果你们试图再次散播谣言蛊惑人心,别怪我们不客气!”
安德坐在地上,掌心被粗糙的地面擦破。
掌心疼,但不及心中的疼。
“这是为什么?”他痛苦地爬了起来,低下头。
“我们可以走了吗?”艾莱克问。
安德望向他,目光中满是愤怒与憎恨。
“你的情绪用错了地方。”艾莱克说,“你应该恨的是吴正,是方福,是人们对于前途渺茫希望的盲目信任,而不是我。”
安德无话可说。
“我们走吧。”安文说,“刚才有一个年轻人的眼神令我不舒服,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就不再努力了?”安德声音发颤,“两万条人命……”
“你救不了。”艾莱克低声说,“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独自活下去,把生命用在为他们报仇上,一个是和他们一起去死,如此就能心安理得。”
“安德,理智些吧。”安文说。
他的内心也充满了痛苦,但他知道,面对人们的固执,他无能为力。是的,艾莱克说得对,与大家一起去死固然可以不受良心的责问,但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活下去,等待机会为他们报仇,推翻这个黑暗的世界,让更多的人不会步他们的后尘。
“你要我怎么理智……”安德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滴下。
这眼泪,让艾莱克不由动容。
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但不是所有人都会真的因为他人的生死遭遇而流泪。
“走。”他弯腰拾起了长剑,重新背在背上。
“走吧。”安文说,“莱克说的对,把你的力量留下来,终会有用。”
他伸手拉起了安德,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努力过。”他劝慰着。
“走!走!”安德愤怒地吼了两声,擦去了眼泪。
“可是,你知道老鲁家的那个小孙子有多可爱吗?你知道老艾家的女儿有多漂亮吗?”他喃喃地说着,“一想到他们要成为方福的奴隶,被那些混账……”
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帐篷里一片寂静,只有安德抽泣的声音。
“安德……”一位老乞丐打破了沉默,“你朋友说的对,我们已经努力过了,问心无愧。每人的命运都取决于自己的选择,他们选择了留下,我们总不能将他们绑走吧?”
“是啊。”一个小乞丐说,“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真有人向军队举报我们呢?”
或许是为了应验这个担心,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纷乱,预示来者有许多人。
“就是这里!”有人大声说。
这声音有些熟悉,令乞丐们想起了那个威胁安德的人。
“他真的报告军队了。”艾莱克轻轻掀起门帘望了一眼,手握住了身后的剑柄,拔出长剑。
“怎么办?”乞丐们慌了。
“来了一小队士兵,只有十个人。”艾莱克说,“依我的能力,可以同时对付三个。”
说着,他望向了安文。
“别告诉我你没带着它。”他说。
“当然带着。”安文点了点头,“所以……那七个交给我就好。”
安德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的任性终于让朋友陷入了危险之中。他自责地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对众人说:“听着,今夜你们所见到的事,一生也不能和别人说,能做到吗?”
“能!”年轻的乞丐们最先点头。
年长的也跟着表态:“放心,我们知道好歹,不会反过来害自己的恩人。再说……”
自嘲地一笑中,那老乞丐说:“谁会听一个乞丐的胡说八道呢?”
“我们的马车在另一边的林子里。”艾莱克说,“车不大,最多能挤下六个人。安文占一席,你们还有五席。”
“让老人坐车。”安德果断做出决定,点了五个人的名字。“你们冲出去后,跟着他们去找马车,然后乘车离开。”
“你们呢?”最年长的乞丐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