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只养十头猪？我要是能养更多的猪，搞一个养猪场呢？”
“村里不会同意吧？再说了，你要真养那么多，村里也吃不完吧？难不成，你还准备送到供销社去？人家供销社有专门的路子，我们要没点关系，人家不一定收。”
“万一要是有一天，各家管各家了呢？要是各家各管家了，谁还能拦得住我？只要我有本事，我想养多少头就养多少头。”
莫来福纠结了，他娘怎么会觉得，以后还能各家管各家？
现在不就是吃大锅饭，所有的一切都是集体的吗？
这要各家算各家了，那不成了资本主义？
他觉得他娘的思想有点危险，他就算心里会这么想，也不敢说出来。
莫来福张嘴就“教育”李翠玉，让她到了外面，千万不要跟人说这种话，否则是要被抓去批斗的。
“我只是在家里说说，又不会出去说，你以为我傻啊，什么话都往外说。”
莫来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这到是，他娘要是嘴巴不那么严，早就翻船了，也不会混到人家方书记跟前了。
“我只是举一个例，也许会有那么一天。还有呢，就是你怎么知道，你的开胃食只有我们这种人用？人家养猪场就不要了？人家养猪场的猪，就没有胃口不好，不想吃饭的时候？”李翠玉说道，“要是有一天，你能把全天下猪的吃食给包了，你觉得这事大不大？”
莫来福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娘，我觉得我已经很敢想了，你怎么比我这个儿子还敢想？还全国养猪场呢，我只要把我们云城的养猪场给包圆了，我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实在不行，我去养猪场当个技术员也行啊。”
“对啊，你会养猪，你配的猪食猪喜欢吃，你怎么就不能去？我让你种田，让你给猪配饲料，搞得好像我害你似的，你还不甘心，非要跑去搞什么压水井……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听李翠玉这么一说，莫来福也突然觉得，他好像确实有点傻。
种地看着是辛苦一点，但又不要他自己种，他当个头头，指挥人家种。
种好了，配成猪饲料，远近大小的养猪场都爱吃，他还怕自己不能给自己混顿公家饭？
他只要负责配猪饲料，甚至还不用跟老三似的，这个猪场跑，那个猪场跑，给人家猪看毛病。
莫来福忍不住冲李翠玉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娘，你怎么想到的？！”
“这还用想吗，以后大家的日子好过了，肯定想吃猪肉。既然有人想吃猪肉，那就得有人养啊。天下那么多人，还吃没人养猪？只要他们养，你种出来的猪饲料就有用。”
莫来福心服口服，恨不得丢开压水井的活，立马去干。
不过李翠玉提醒他，凡事要有始有终，就算他以后不想干压水井的活了，到今年也得把活干漂亮了。然后从中挑一个顺眼的，让对方把活接过去。
一个，他有了功劳；另一个，他也有了人情。
光凭这两个，以后想做什么事情，也更容易些。
“你比老三脑子转得快，你去种猪饲料，我一点都不担心。反倒是老三，他那张嘴，有时候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刚好他好像也喜欢研究猪的毛病，让他干这种技术活，以后靠技术吃饭，脾气臭点，别人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