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只觉得浑身一痛，一道轻微的噗呲声响起，整个人的视线便是被鲜血沾染，那道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他到死都忘不了。
“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魔神突然间咧嘴笑了起来，笑声让龙阳感到冰冷无比，仿佛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我的主人，我是紫郢啊！”
魔神的呢喃在龙阳的耳朵里，却好像将他压倒的最后一根稻草。
龙阳意识弥留之际，抬头看去，只见魔神化作一柄龙首巨剑，而在遥远的虚空之上，一道玄袍身影，周身被黑龙环绕，目光冰冷。
似乎是察觉到了龙阳的目光，玄袍身影转头朝着他看了过来，那一张脸，与他一模一样！
……
“亦佛亦魔，亦神亦魔，亦仙亦魔，皆在你一念之间……”
老者的声音在龙阳的脑海之中响起。
龙阳缓缓睁开了双眼，在他的面前，一个老者身着长袍，长袍一半黑，一半白。
而老者的容貌，也在方才的那白袍老者与魔神之间来回转换。
“你的剑道是什么？”
老者看着龙阳，再次开口问道。
龙阳脸上浮现沉思之色，缓缓闭上了双眼。
是守护天下苍生？
还是化为魔神，杀到天下无敌？
龙阳却觉得两者都不适合他。
他受到天道诅咒，又有谁曾可怜过他，给他一点儿吃食，或者给他一件遮体的衣物？
没有，当初的他，在大炎府面对的是无尽的冷眼嘲笑，是无数人的避之不及。
可他难道要因为此屠戮天下人吗？
他做不到，解铃还须系铃人，天道诅咒是天道种下，那就杀了天道即可，与天下众生何干？
若是真要怪到世人身上，若是他诅咒爆发，又怎能保证萧芸儿、欧阳牧之、凤七他们不对自己出手？
若是他们对自己出手，自己又当如何？
若是自己任由他们出手，自己死去，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痛苦，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够了，没有必要在我死去，还让还活着的人为了我而痛苦。”
龙阳淡淡开口。
“我的剑道，不为守护天下苍生，不为屠戮天下人，只为本心，只为我自己，只为我身边之人。”
龙阳睁开双眼，眼中充斥着的是坚定。
“杀人者，人恒杀之，天道要我死，我就杀天道。”
说着，一股血腥杀意从龙阳的身上升腾而起，一道魔神虚影在他的背后浮现。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的守护，只是我自己的小家。”
龙阳淡淡开口，魔神虚影化作白袍老者，神光**漾，天地平静。
“亦佛亦魔、亦仙亦魔、亦神亦魔，佛魔、仙魔、神魔皆在我一念之间。”
龙阳身后虚影变换不断：“天下剑道，皆在我的手心中央，我的剑道，一念神魔，不为任何人、任何物所困扰、牵绊。”
说着，龙阳的身上，一股完全不同于剑皇的剑意升腾而起，在这股剑意爆发的瞬间，剑皇的那股苍生剑意瞬间被这股剑意打散，而后融入到了龙阳的剑意之中。
“剑道三千年，神魔一念间！”
一道宏大悠扬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起，龙阳衣袍舞动，黑发飞扬，身后虚影，一半金光弥漫，神圣无比，一半魔云升腾，猩红杀意冲破九霄。
神魔剑意瞬间爆发开来，整个青冥渊上方的青黑雾气瞬间被排开，天地间震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