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安在房内转了一圈,终究是没找到一个适合坐的地方,唯一楼下坐的床已经不堪入目,她只好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站得更舒服一些。
眼神示意身后的廉弑,将那个死了的小厮扔在地上。
身体狠狠的砸在青瓷砖上,**起一层尘土,声响也让郑老爷吃了一惊。
他哆哆嗦嗦的移动着肥胖的身躯,走向那具尸体,却发现是那个方才被抬走的小厮,人已经没了气。
“贵人,这人是怎么了?”
“如郑老爷所见,我们看到时,人恰巧断了气。”
苏流安说的清清淡淡,好像这不是一条人命,只是街边随处可见的畜生,死也很平常。
肥胖的脸上有些说不明的情绪,这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女婿,死了他的脸面上过不去。
又着实不太理解,这人怎么会在贵人们手上,分明是已经让小厮们抬下去了。
“家事我们不多问,但是这小厮的死,是需要问问郑老爷的。”
郑老爷不开口,苏流安只好先一步。
她耐心并不好,何况这个破房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站久了她嫌弃累,所以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郑老爷咬牙,对着那尸体啐了一口:
“不过是一条贱命,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过问的,打扰了贵人是他的不是,若是没事也是要狠狠处罚他的。”
“一条贱命吗?”
苏流安面具之下微皱眉头,“要是我没有猜错,他应该签的是活期,生死并不在郑老爷你手中掌控吧。”
她虽说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完全可以对他们草菅人命视而不见,但她却便想要管这闲事。
郑老爷额角流下一丝汗,“怎么会,贵人这次想错了,他签的是死期。”
他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小心的应对。
寻常的有钱人,谁不是家奴才视为草芥,哪里会管这档子闲事。
“是吗?”她捏百川的脸一顿,眼中有些阴冷,声音也凉的能出冰渣子来。
“如果是死期,不如郑老爷陪着去趟官府,应该有他的奴籍。”
“这,不用,不用,这样的小事怎么敢麻烦贵人。”
郑老爷脸成菜色,对着门外大吼,“来人,还不快去官府一趟,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活期还是死期的。”
“是,是,小的这就去。”
门不远处有一个小厮,三两步上前应下,跑着又出了门。
至于小厮的去处,肯定是不会去官府的,顶多就是在门外转几圈就回来。
苏流安冷笑一声,看着他们主仆做戏。
活期的奴才,都是自愿到富贵人家去做工,按着日子拿工钱,而死期的奴才大多数是戴罪之身,终身为奴,虽然说也按日子拿工钱,却只有活期奴才的三分,在官府有登记在册的奴籍,终身不得脱离。
活期的奴才虽说工钱多,但不用给他们卖身钱,而死期的奴才,价格最少也要几十两,是活期奴才许多年的工钱。
她留意过郑家的院子,对他们的经济条件也有大致的了解,如果这些奴才都是死期的,他怕是和倾家**产离的不远了。
这个小镇和京城并不远,经济却落后的连个客栈都没有,原因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她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要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