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离去,唐晚虽然已经看出来了,男子一定就是他们的老大,但是这个老大的御下方式着实让他不理解。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他们的做法不可取,不应该抢夺民宅,而且他们竟然将自己说成是叛徒,并且将他们牺牲兄弟的责任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唐晚觉得这才是问题所在,而不是只单单训斥了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想到这,唐晚便缓声说道:“那个,您是?”
“奥,”男子听到唐晚的话,立刻转过身,毕恭毕敬地说道:“我叫邢朗。”
唐晚笑着说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你刚才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邢朗队长,我想说的是,这里虽然是炎国境内,但是咱们现在已经进入到了这里,那这里便不再是炎国了,而是大青帝国,对于这些原住民,他们愿意住的,就住在这里,不愿意住的,也可以自行离开,但是据我了解,这里原来的城主非常垃圾,只要是咱们多加宣传,一定会把这些居民留住的,队长,一个城市,可不能只凭借武力就能管理得了的。”
只见男子笑了笑,“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唐晚倒是没有想到,而且竟然被问住了,唐晚心中暗自琢磨着,对啊,人家说的没毛病啊,城市管理和人家都什么关系啊。
唐晚正想着,只听邢朗继续说道:“我们之前就是一群山贼,厉方将军赏识,我们才能有今天,我们来当兵就是为了上阵杀敌,可不是为了什么城市管理,如果我们连这个事情都干了,那还要帝国其他部门做什么?”
唐晚越听越不对,他赶紧跳出邢朗的理论,轻声说道:“可是,就算是战争,面对着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们怎么能忍心呢?”
“手无寸铁?”邢朗眯着眼睛说道:“怎么可能,你刚才不是还在她手里抢下来一把武器呢嘛?说到这我还要多谢唐晚兄弟啊。”
唐晚摇着头说道:“那是因为她被逼急了,才会出此下策,她为什么要这样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士兵把人家丈夫的灵位给拿走了,那是人干的事儿吗?”
邢朗听了唐晚的话,顿时点着头说道:“嗯,你这么说却是对,这事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儿,但是,”邢朗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唐晚一脸的疑惑,他继续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们之前是山贼,山贼是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我们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愿意当吗?没办法啊,你去看过山贼吗?你有尝试着去了解他们吗?切。”
说着,他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唐晚立刻拦住了他,“今天这个事情,我必需要和你说明白,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邢朗抽了一下鼻子,笑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当山贼吗?”
唐晚皱着眉头,只见邢朗突然脸色一变,愤怒地说道:“就是因为不是人干的事情,被人们干的太多了!”
唐晚一怔,邢朗继续冲着他咆哮着,“你去抓他们啊!整个村子都被焚烧了的时候你在哪!自己的孩子被活生生的剥了皮的时候,你又在哪啊?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道义,天下哪来的道义?我告诉你,道义就是自己,你牛X,你就是道义,你不牛X,你就狗屁不是。”
邢朗顿了顿,然后伸手指了指地面,继续说道:“这是哪?是炎国吗?是大青吗?我告诉你,这是战场!战场上面哪来的道义?你纵火焚烧粮食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道义?你没有想过,之所以没有,因为你知道,那个时候是战争,战争就必须有失去,你无法选择,可是现在战争结束了,你就觉得你应该把所谓的道义拿出来了。”
邢朗笑着说道:“但是我告诉你,我们的战争没有结束,像我们这样的人,一生都在战争当中!”
看着唐晚沉思的样子,邢朗耸了耸肩,挠着头说道:“和你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额,最后嘱咐你一句啊,以后我的兵,你不要碰,走了,以后有机会,请你喝酒。”
唐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邢朗的话其实就是在说他的人生,这已经不是什么对与错的问题了,而是两种不同的人生理念,而这种人生理念的存在往往是依托于儿时苦难的遭遇,说白了就是报复社会的心态。
而一般人经过了后期的和平时光,这样的念头往往会随之退散,可是他们却不一样,承受了苦难之后选择落草为寇,每天通过鲜血来刺激着自己脆弱的神经,这样的日子和感受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很难再被抽离出来。
不过,人性总要是有的吧,唐晚心中暗道:“就算再怎么说,用别人的痛苦换来的快乐,也只是一场梦罢了,梦醒了,灵魂还是得不到救赎。”
想到这,他快步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