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一时无语,他心里也很清楚,能让远近闻名的炼丹大师耗费这么久时间不出,不用想就知道,需要处理的问题该有多么棘手。
小童在光墨身边也有好几年了,他在的这几年中,这样的情况的确少见。
光墨这样级别的炼丹师,通常只需要看一眼,便能知道病人的病症在何处。光墨这里储备的丹药都是现成的,能让大师走进炼丹室耗时现场炼丹,已经是既有面子的事。
耗去这么长的时间,大师还没有领着人安然无恙地从炼丹室走出来。这种情形,小童有记忆以来还是头一次。
眼见着颜奕愁眉不展,小童有些犹豫地问道:“庄主,您看是不是随我去客房休息?”
颜奕闻言,毫无悬念地摇了摇头。小童遗憾地抽了抽嘴角,只好独自下了楼梯。
漆黑的夜晚,吹拂而过的风夹杂着一丝丝寒气。小童见颜奕不肯走,只好临时搬来些被褥,交到颜奕手里。
夜深了,炼丹室内外,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颜奕顶不住疲倦,坐在地上合衣而眠。炼丹室内,闵兴的牙齿不停打颤,身体虽然是火炉,但仍旧哆嗦地抱着厚厚的被褥。
他还算幸运,浑身上下虽然疼痛难忍但极度的疲惫还是占据了上风。不多时,闵兴便睡着了。
床榻不远处,光墨大师的呼吸也变得极为均匀。老头的脸上,现出罕见的倦色。倦容之下,竟意外地隐藏着一丝欣喜。
能让这样一位老者如此卖力相助的人,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了。
事实上,救治闵兴对他而言已不再是单纯为了还颜奕人情。光墨已经将此事看成是一种挑战,一件难得遇到的挑战。
没有挑战,便不会尽力。长此以往,好刀不磨也会像是生锈了一般。
第二天清晨,光墨大师第一个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立即纵身跃起,走向了闵兴。心神沉寂地感受了片刻,大师凝重的脸庞终于渐渐平静。
闵兴的体温已恢复正常,这难熬的夜晚没有打垮他,大功告成。
闵兴还在沉睡,光墨没有叫醒他,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炼丹室。听见开门声,脑袋沉沉点点的颜奕一下子惊醒。在他不远处打地铺的小童,还在打着鼾鼾。
“颜庄主,他已经度过去了。”光墨一开门,便直截了当地告知了颜奕真相。
颜奕闻言,脸上顿时一阵狂喜,赶紧鞠躬行礼对光墨说了许多感激的话。二人的说话声,不经意间唤醒了小童。
小童睡眼惺忪,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立时诚惶诚恐。光墨大师现身,他竟然毫无意识,这自然是极不礼貌的。
不过,当他回过神来,注意到颜奕和光墨轻松的神情时,惶恐不安便不复存在了。
“看样子,里面的人没事了。”小童看向微动的炼丹室大门,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