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算对方愿意将地图交出来,闵兴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下山。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二人已到达半山腰,处于和那条被封锁的路差不多的高度。现在下山,无异于前功尽弃,努力白费了,换了谁都会心痛不已。
“别以为我会输给你这个凡人。”片刻之后,姑娘哼了一声,一股脑站了起来。
闵兴顺势往旁边让了一让,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就这样,说话之间,两人再次出发了。蝇瞳反应没有好转,闵兴却渐渐学会了适应。他的眼睛很疼,每一道黑影的划过,都像是一把尖刀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撕扯。
伴着一声声撕裂声,凄厉的疼痛感愈演愈烈。
微弱的光线从黑暗的缝隙中渗透出来,指引着闵兴的行进方向。困难至此,闵兴不忘注意身边的同伴,还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留神姑娘。
最严重的时候,闵兴完全是靠感觉摸着石头过河。他突然间牵起姑娘的手,因为看不清,他不得不大胆地拉起对方,无声地保护她。
姑娘没有拒绝,安静顺服到不像是她曾经的样子。
她明显害怕了,非但没有拒绝闵兴的好意,缩在闵兴掌中的小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哆嗦,游离了片刻之后,坚定地握住对方。
“别怕,还能认得清上山的路吗?”闵兴平复心情,尽量用一种温和平静的声音问道。
闻言,姑娘的手掌下意识地紧了紧。闵兴转过头,朦胧的视线看见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注视着四周。
半晌,姑娘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看了闵兴一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只是一道道重影。
一条若即若离的路,仿佛会扭曲一般时隐时现。路的一边,有一株粗壮的大树。
树枝上孤零零地悬挂着快要坠落的树叶,一阵风吹过,树叶随着风向歪歪扭扭,缓缓落下。
某一时刻,狭隘的视线终于现出一道曙光,闵兴看清一条蜿蜒向上的路,乍现眼帘。
一瞬间的确认,让闵兴稍稍松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手掌中那只小手的不安,闵兴使劲握了握,然后面向姑娘宽慰地点了点头。
为了节省体力,二人互相之间用眼神示意,没有多说什么。
闵兴目视着那一片片凋零的树叶,不知为何就是被它们吸引。渐渐的,飘零的树叶在他的眼眸中放大,二人已经离得很近了。
百无聊赖,闵兴就用这样的方式测试路程。他的眼睛看不清,每经过一棵树,他都会数一数树上下落的叶子。
直到与之擦身而过,再将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个目标。
闵兴能感应到手中的重量在渐渐变沉,姑娘的体力和耐力随着消磨时间的累积在消磨。
她的脚步越发的踉跄,甚至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压在了闵兴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