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诏回来之后,天愈发的短了,不过申时的时候天渐渐的有了暗影,太阳不似夏日里的灼热,远远的望去像是一轮泛着暖光的月盘。
大月紫禁城的某一处宫殿,楚香宁带着紫月在院中的一处石桌前静静的下着棋,旁边放着几碟小点心,还有一壶香茶。
眼看着天色渐渐的阴暗下来,紫月看着正呆呆的举着棋子的楚香宁有些担忧,这迟迟不落的棋子就好像是紫月此刻的心一般,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娘娘,你······天色不早了,我们进殿里去吧?”紫月满脸尽是担忧,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楚香宁始终落不下的棋子劝道。
“啊,什么?哦,我们回去吧。”乍一被紫月打断,楚香宁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来,却不小心带翻了桌子边的茶壶。
顿时,壶中的茶水尽数的泼洒在楚香宁玫红的撒花袄裙上,只听得瓷片碎地的声音伴随着紫月的惊叫:“娘娘,你没事儿吧?”
说着,紫月便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便掏出自己的手绢轻轻的擦拭着楚香宁身上被泼洒的地方。
“娘娘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心不在焉的?下个棋半天也不见落子,只管发呆去了,这一待便是一整天的,就连茶壶也没注意着,幸亏不是烫的,若是烫到了,这可怎么好?”
紫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的话,这样的紫月很是少见,以前的紫月虽然也是关心楚香宁的紧,却断不会如此的细致。
也不知为何,最近一来竟然是性子稳重细致了许多,开始的时候楚香宁还好一阵的稀奇,倒叫紫月不好意思起来。
佯装怒骂道:“难不成就兴青竹稳重些,就不许我细致了?可见,娘娘平时还不一定怎么说我呢?如今,我变好了,娘娘倒是稀奇了?”
“哎哟哟,紫月真是大了,心思也活泛起来了,我才说了多少,你就回了我许多,这样的性子可怎么嫁的出去?”楚香宁一脸的戏谑。
虽然早先的时候便将紫月配给了随柯,只因二人都在宫里当差,也没个距离感倒是叫紫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不急着办喜事儿,只安安分分的再服侍楚香宁一段时间罢了。
即便如此,楚香宁每每将随柯提出来打趣紫月的时候,紫月总是没法儿接下去,叫楚香宁好不得意了一阵。
于是,每一次紫月开始念叨什么的时候,楚香宁总喜欢提起随柯,只是这一次紫月说了这么些的话,却仍没见楚香宁有什么反应。
“娘娘?娘娘!”紫月兀自擦拭着浸湿了一块的裙角,突然发现了楚香宁的不对劲连忙喊了几声,奈何楚香宁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急的紫月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个时候,楚香宁却忽然转过来看了紫月一眼笑了笑,说道:“无妨,随它去吧,待我回屋里换一件衣裳也就是了。”
楚香宁语气温柔,眼眸也格外的湿润,整个人仿佛改变了气质一般的,看得紫月是一愣一愣的。
正待紫月放下手里的丝帕回话的时候,赵洛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繁忙事务来到了楚香宁的寝宫。
其实,自楚香宁和赵洛二人成婚以来,赵洛便让楚香宁睡在了养心殿里,美其名曰这是为了促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毕竟按理楚香宁是该回坤宁宫居住的,这坤宁宫虽然离养心殿并不是那么远,但是到底隔了一些距离。
若是赵洛忙起来,恐怕还真的一天到见不到楚香宁了,赵洛是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才提议将楚香宁放在养心殿里。
新婚燕尔的时期,大臣们就算是觉得于理不合,但是心里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及赵洛的逆鳞,要知道赵洛的脾气也不比赵桢好到哪里去的。
楚香宁起先也住的安稳,只是自从去了一趟戈达尔,从经历了南诏的事情之后,回到大月之后只在养心殿里待了几夜便还是搬回了坤宁宫。
按着赵洛的性子定然是不同意的,也不知楚香宁说了什么,硬是软磨硬泡的叫赵洛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这不,赵洛虽然答应了楚香宁搬回来,但是每一天处理完政事总是第一时间的来坤宁宫陪着楚香宁。
“皇上驾到!”在殿门值班的小太监看到赵洛远远的赶来了便大声的朝里头通报。
“喊什么喊!没看到天已经黑了吗?你这样喊吵到了皇后怎么办?”赵洛听到那声洪亮的声音不由的皱了皱眉,在经过那太监的时候狠狠的骂了一顿。
理由说的更是啼笑皆非,显然是随意张口就来的,恐怕是在众大臣那里受了气,这会儿的赶来楚香宁这里免不了叫下人当了他的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