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苏谈便笑道:“我知道江小友是第一次听说我南域一事,事关重大,我也希望江小友能够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在还未答应与我前往南域之前,我都会留在此城休养,静候佳音。”
“那苏先生,不如与我等回府细聊?夜深人静,徒留在郊外也不方便。”江辰顺势接了下去,苏谈点头表示这样甚好,三人一跃上城墙,直奔江府。
不长的路上,江辰却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心中觉得宿命一事既虚无渺茫又无从可据,若是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跟着眼前这位南域大儒去一趟可能再也出不来的南域,他做不到如此为了苍生大义而潇洒。他还有绿柳城与魔域之仇未报,还有荒神的遗物未找到,还有无上势力劫走的云汐……
或许是瞧见了江辰眼眸深处的不安定,殷冠玉淡淡的提点道:“有些事,走一步是一步。人家苏先生也说了,没必要操之过急。”
“殷掌教说的有理。”江辰轻叹了一口气,摇摇脑袋不让自己再想太多。先不管突如其来的南域之事,目前最大的问题,仍是绿柳城与魔域的纠纷。这屠城之仇,他江辰必报!其他事,报仇完再说。
三人进屋点灯落座后,江辰沏了茶端给了苏谈,算是杯茶慰风尘。他思忖片刻,决定说出自己目前的真实想法,在尚未解决魔域之前,他还不愿离开这里。
苏谈听闻绿柳城与魔域一事后,不由得皱眉道:“这魔域如此无法无天,难道都是一直这般无人反抗么?”
“苏先生有所不知,东洲和西洲都有能人志士报复过魔域,但百姓只图安稳,而魔域人人皆兵,若是真挑起战争,受苦的只有百姓。之前魔域还未如此嚣张,近些年听闻是高层选拔出了一个善战之人,下令发兵大肆侵略东洲和西域,才闹出了如此多动**来。”殷冠玉也算是耳听八方,没少了解关于魔域的方方面面。
“当然,东洲和西域在对抗魔域方面还有个极为吃亏之处便是,魔域不是人人都能进出的,出入口极其隐蔽,设有魔障,又有重兵看守,率领部队怕是难以闯进。但他们举兵入侵却是易如反掌,而且经常趁虚而入,趁乱而撤,东洲和西洲两大地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们的王朝没有应对措施么?”苏谈不解的问道。在南域,王朝更迭之次数已然数不清,但无论朝局如何动**,都会有一个掌握大权的王朝建立在南域的土地之上,发号施令管理着生灵百姓。
“本座也有耳闻,南域有历代王朝管理着南域的绝大部分疆土,极少数人是不归王朝所管制的。但在东洲与西洲,是没有王朝一物的。”殷冠玉笑道,喝口茶后又是娓娓道来。“吾等东洲,因修炼之术具有传承之性质,是由大大小小的家族分别掌管着各个城池,另有宗门居于山川之间,间隔遥远,从而各自互不干扰。而西洲,城池等都直接由选拔大赛直接决胜出强者统治,宗门也是各自盘踞,管制权都在刀剑之间决出了。”
“没想到南域以外的世界却是如此之境况,是苏某我见识浅薄了。”苏谈恍然大悟,怪不得魔域入侵绿柳城之时竟无周边城池的增兵前来相助,仅仅靠着江辰的相识之人前来帮忙。
“那魔域呢,那里又是何处的情况?”
“这就要问江小道友了。”殷冠玉用拂尘指了指江辰,“他刚从魔域探险回来,应该遇见了许多魔域特有之事。”
江辰见殷冠玉点了自己,也就不客气的将自己在魔域的所见所闻说了一番:“魔域更像是有管制的西洲。那里人人皆兵,统治阶层的晋升与个人的道行直接挂钩,强者才能统治一切,获得众人的尊重与爱戴。但也有少数强者选择不为魔域的体制做事,但也都安安分分的待在魔域,那里的管理者有着绝对的统治力和压制力。总而言之,是一处管理强硬、无人敢反抗的地方。”
“这么说,强有力的管制加上全民修炼的地区……确实,在没有相对应的庞大组织的统领下,东洲和西洲都很难与之对抗,他们肆无忌惮不是没有道理的。”苏谈手抚着茶杯,若有所思道。
“可能是魔域那一处阴僻异常,天地灵气远不及东洲与西洲这样辽阔明亮的大陆,导致了他们年复一年的侵略。”殷冠玉分析道,“东洲和西洲加起来怕是有十个魔域那么大,如此地大物博,有太多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那江小友作为此城的家主之子,是打算如何与魔域大战一场,以报屠城之仇?”苏谈问出了殷冠玉也好奇之事,两人齐齐看向江辰。
“实不相瞒,我在魔域救父期间,见到了不少化道境甚至以上的强者,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统领魔域日常事务、号称塔外最强者的北方道君,以及他身后那些晋升至混元境后深藏在无极魔塔中的高手。如此高手林立,即使加上殷掌教带来的援兵,我们人数上也毫无优势,血红莲等前辈们又还在恢复期……”
“那江小友你呢,尚且不说双方队伍的实力相距悬殊,单指你作为带领者,为何看起来毫无自信?”苏谈一眼便看破了江辰话中的另一层感情,不由得问道。他看出此子头顶五色之云,绝非是平凡之辈,命中又带救世之意,即使是道行偏低,应该也颇具实力才是。
“我在那里基本没打赢过谁,全靠运气才得以平安无事的回来,这一仗,我属实心中没底。”江辰老实交代道,他在魔域中先是靠着晚白后又靠着哀蝶,这才方得救出了父亲,若只是靠自己,怕是连魔域炼狱都出不去。
面对两位混元境的强者,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把这几日他在私底下的忧虑,今晚摆上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