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司承颜当上东方道君后,一切都如他所愿般顺利起来。
他获得了一直想要的尊崇,风光无限,谁见了他都得低下头,恭恭敬敬喊一声“道君大人”。曾经压在他上头的泣海落魄成了狱中囚犯,曾经看贬他的众人也不敢再背后嚼舌根。按理说,他应该从此安心的当他的道君,高枕无忧才是。
但他最近,总是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他不知不觉就会出现在一片夜海前,天幕上一颗星星也没有。他总是赤脚踩在没有任何感触的沙滩上,海水一次次没过他的脚踝。他不停的到处走着,却离不开这片海。他被困在了这里,日复一日,每夜入眠后便会重新回来。
司承颜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一看见海,便会想起那个人。他不由得心慌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参见夜大人。”
司承颜见到他,膝盖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眼前的这个男人,天生自带着极强的压迫力,可谓闻风丧胆,见者惊颤。
他就是北方道君夜九卿。
北方道君是四大道君之首,不仅负责四大道君的推选,亦是掌管着魔域最至关重要的北方。那里不仅有有最高统治处无极魔塔,还有遍布恐怖巨兽的魔域深渊。能统治这一方的,必然是化道境的绝世巅峰高手,四大道君中的最强者。
极少有人见夜九卿出手过,实力隐藏的极其深。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已经是无人敢去招惹,放言想杀他的人都一个个悄然消失了。除了无极魔塔的那几个老者,放眼整个魔域,他已经无人能敌。对此三界流传纷纷,甚至有人说,夜九卿已经飞升至混元境,只是魔尊依旧派他留下镇守。
便是这样一个极其尊贵的北方道君,今日居然亲临魔域炼狱。他身边跟着的是一身蓝袍极其显眼的泣海,司承颜大感不妙。
“司承颜,你怎么在这里?”
夜九卿的声音比起问纵的冰冷,更像是深渊中传来的阵阵寒风,不夹杂丝毫情感,有的只是宛如从天而降的威严。
“回夜大人,卑职前来抓捕人族江辰。不料炼狱大乱,只得往里面躲会。”司承颜脑内飞速旋转,敦促按照自己编好的借口说,尽量稳住微微颤抖的声音,不让旁人听出不妥。
“储时怎么死的,你看见了吗?”
不愧是北方道君,甚至不用亲眼确认,仅凭着魔域中魔气的消散动**便能猜出里面发生了何事。
“卑职看见了。是关押在第三层的囚犯问纵,逃出来了,与储大人大战了一场……”
“就凭他,也能杀了储时?你是在质疑本尊推选道君的眼光吗?”
“卑职不敢!”司承颜的头马上低了几分,眼睛只敢看着光滑的地板。地板倒映出夜九卿的身姿,以及身旁一直盯着他的泣海,那个想要他死的泣海。
事已至此,他除了放手一搏,别无他法了!
“回夜大人,卑职一直躲在暗处,看见了全过程。在储大人即将打败问纵之际,有一人……出来帮了问纵。”
“看管炼狱之人……放出囚犯之人……和这助了一臂之力之人……不会那么巧,是同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