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
周悯的思绪被一道不太耐烦的男声打断了。
她缓缓抬眸，在看到宋昱的那一瞬间，又迅速换上笑脸，“你来了！先坐吧，你喝点什么……”
话还没说完，宋昱就皱起了眉头，双手撑在桌上，半个身子都压了下来，脸上不耐烦的情绪显而易见，“要说什么赶紧说，我没空跟你弯弯绕绕。”
他也不是真的很讨厌周悯，只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对梁嘉懿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加上她总是对自己死缠烂打的，每次过来就找各种借口约自己出来，结果见面了却什么也说不出，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他都能背了。
他心里是真容不下她，早点让她想明白，对彼此都是解脱。
周悯圆润的眼里蓄满泪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缩了缩脖子，牙齿死死咬住鲜艳的唇瓣，尽量把眼泪憋回了眼眶里。
她知道他讨厌自己，如果还在他面前哭的话，他一定更讨厌自己，说不定转身就走。
“趁还没天黑，你也没喝多少，赶紧回家，再晚点就不安全了。”宋昱打量了一下她今天的穿着打扮，眉心隐隐作痛。
她还真是家里捧着惯着长大的，完全不知道人心险恶，一个小姑娘单独来一个陌生城市，还敢穿的这么……这么开放，居然还敢喝酒。
闻言，周悯将面前的酒杯稍稍推开了点，泛着红的眼尾也稍稍因为被他关心的愉悦冲淡了几分，染上了笑意。
一起出了清吧，没穿多少衣服的周悯被刺骨的冷风吹得抖了抖，但为了不在宋昱面前丢脸，紧咬着后槽牙，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冷得哆嗦而让牙齿磕碰出声音。
宋昱回头睨了她一眼，语气算不上很好，“冷？”
周悯眼里闪过一丝亮色，高兴的点了点头。
意料中的外套并没有披到她肩膀上，周悯又悄悄的瞥了他一眼，他居然是把自己的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丝毫没有她以为的那个意思。
……
果然不能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
太冷了，她有些受不了，被冷风吹的有些发麻的手指不太灵活的在包里翻了翻，最后翻出一盒烟。
在宋昱面前抽烟会不会太败坏形象了……
但这会她只觉得自己冷得血液都不流通了，也管不得那么多，至少她抽根烟，还能让自己暖和暖和。
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稀疏的几盏路灯发着淡黄色点光，照亮了一小截路面。
宋昱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她也一个人丢在这好像也不太好，毕竟是来找自己的，如果她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情，他这辈子也不会心安。
“有地方住吗？”
周悯摇了摇头，过了几秒又点头。
所以到底有没有地方住啊？
他的耐心马上就要用完了。
“我去开车，送你去酒店。”宋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抛到她怀里，“要抽赶紧抽。”
周悯握着他扔过来的打火机，拇指的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着，还有属于他的温度。
失神的片刻，宋昱就把车开过来了，他降下来车窗朝她喊道，“上车。”
车内的温度比外头高多了，加上他暖气开得很足，周悯那快要咬碎了的后槽牙终于能放松了。
“你那烟不抽给根给我。”宋昱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周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眼底的倦意很明显，没熬个几星期的夜是熬不出他那么重的黑眼圈的。
虽然开了车窗，但车内的烟味还是很重，周悯被呛了一口，忍着咳嗽的冲动，也点了一根。
“以后别来找我了。”宋昱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周悯妆容精致，手中燃着一根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良久，吐出一个好看的烟圈，哑声道，“宋昱，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欢梁嘉懿了，你能不能找我啊？”
宋昱没有作声，只愣愣的看着窗外。
他爱而不得，周悯又何尝不是。
“我希望你会遇见更好的人，而不是屈尊和我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又这么执着要梁嘉懿和你在一起呢。
周悯没有问出口。
而且她从来都觉得宋昱就是她最好的那一个选择。
“如果你不喜欢她了，想重新开始，可以找我吗，我就算是……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