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时到家?”柳长眠问。
“两天前。”木仁昭说,“我来到山庄时我父亲已经死了。”
“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柳长眠问。
“我父亲说了,出了事情让我去扬州找你。我本是要去扬州,刚出了城,在一家客栈吃饭时,喝了点酒,然后就晕倒了。等我醒来,我觉得,再去扬州之前,我得把我父亲的尸体给埋葬了。人死了,至少要让我父亲入土为安。”
“我明白了。这完完全全的就是敌人的一场阴谋。”柳长眠说。
“我还是没有弄明白。”柳依依说,“木伯伯两天前就去世了。可咱们昨天还在山庄住下了。并且,山庄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啊。”
“这就是敌人的恐怖之处。”柳长眠说,“首先,应该说五天前,木兄就知道有仇人找上门了。所以,木兄才会给木贤侄写那一封信。而贤侄回来的那一天,正好在咱们住进山庄的前一天,敌人杀了山庄的人,正要情理山庄。木贤侄出现了,于是,敌人在木贤侄吃饭的时候,在他饭菜里面下了蒙汗药。让木贤侄昏睡了两日。而这两日,敌人用来清扫山庄,迎接我们。”
“按照柳叔叔的分析,灭山庄的人真正目的是你?”木仁昭问。
“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觉得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其他的原因了。”
木仁昭感叹道:“从我记事起,我父亲就退出江湖了。这些年,他更是与世无争。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柳长眠说,“江湖就是大大的漩涡。一旦踏进去,就等于被漩涡吸引了。要想成功脱身,难啊。”
“不管有多难,我都要杀害我父亲,杀害我全家的人血债血偿。”木仁昭说。
“这个当然。”柳长眠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
“柳叔,你能告诉我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惜杀我全家?”木仁昭问。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柳长眠问。
“我信。我父亲不在了。你就是我的长辈,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相信。”木仁昭说。
“好孩子。”柳长眠拍拍木仁昭的肩膀,说,“柳叔向你保证,一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柳叔,我想把我爹安葬了。”木仁昭说。
“人死了,入土为安。是该让你父亲安息了。他在这个诡异的江湖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柳长眠说,“孩子,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羡慕你父亲,至少他不用像我这样每天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难道,江湖只有血腥和杀戮吗?”柳依依问。
“还有欺诈和冷酷。”柳长眠说,“当初,你要跟着我出来,说是闯**江湖。我不同意,因为你们女人天生不属于这里。只是,如果你没有经历过血腥,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子,你也不会相信江湖的险恶。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江湖了吧。”
“我知道了,但也不知道。”柳依依说,“爹,我有些累了。我想睡觉。”
“木贤侄,你跟我走吗?”柳长眠问。
“柳叔,你说杀死我爹的凶手就是抢你镖物的人。我觉得,跟着你一定就能找到杀死我全家的凶手。我决定了,跟着你。”木仁昭说,“可是,在咱们离开之前,你能等我一会,让我把我爹的尸体给埋了吗?”
柳长眠点点头。
木仁昭就在院子里,用手刨出一个坑。
是的,木仁昭是用手刨出一个坑。
旁边就有一把铁锹。但是,木仁昭没有用。柳依依以为木仁昭没有看到,她把铁锹拿到木仁昭面前。木仁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让他用手刨吧。至少,他心里会舒服些。”柳长眠说。
柳依依没有明白柳长眠的话。柳长眠也懒得解释其中的意思。不过,木仁昭看了柳长眠一眼,柳长眠看出木仁昭眼中的感激。他是在为柳长眠了解自己而感激。
本来,柳长眠还是要怀疑木仁昭。毕竟他没有见过木仁昭,光凭着木仁昭自己说是木道成的儿子,何以证明?柳长眠没有问并不代表他心里不疑惑。
现在,柳长眠看到木仁昭用手刨坑,他心里的疑惑全部烟消云散了。他久经江湖,他了解一个人的真和假。在木仁昭用手刨坑时,柳长眠感觉到木仁昭的真。
只有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只有内心确实有切肤之痛,才会有这种行为。
很快,木仁昭把木道成埋葬了。柳长眠找了一个木板,插在坟头前。木仁昭用自己的血写下了一行字: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