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影。
“什么人。”
“拦下来。”
“放肆。”
一片密密麻麻的白光呼啸着从城头各个方向闪出来,直扑那两条闪电一般的人影,城头人影也密集如雨,纷纷纵身追过来,怒喝不止。
体型较大的那条人影在半空中不停,手中一片白光闪出,刹那将数百道呼啸而至的剑光全数击碎,而后扭过头,瞬间将那群弟子甩得无影无踪。
“力境后期。”那群弟子个个惊得失声低呼,如果是力境后期就连他们的大小姐都追不上,如何是好?
定威台上轰隆轰隆几声,几道七彩光芒冲天而起,拖着长长的尾巴没入数百里高的空中,刹那炸开,化作几朵巨大的七彩花朵,将定威台映照得一片光芒绚丽,天空都被这几朵独一无二的七彩狼烟照得黑漆漆一片。
这几朵七彩花朵久久不散,原本晴朗的天空四下昏暗,就算是聋子也能听见这轰隆隆的爆炸声,就算是背对着定威台也会被昏暗的天空惊得看过来。
这是来自定威台的无声惊呼:“出事了。”
七彩斑斓的山间,一条人影从那群弟子中一闪而过,带着一片沁人心扉的清香瞬间消失在他们视野之中。
“盂师姐。”
“盂师姐竟然进入了玄武者与羽武者之间的空白地带。”
“是盂师姐。”
“追,追不上也追。”
城头又是一条婀娜身影出现,瞪着大眼睛望着那片久久不散的七彩光芒,将晴空变成黑暗之后它就是天地之间唯一的光芒。郝癸霓怒声喝道:“在哪了?”
城头留守的弟子焦急地看往玄月城的方向:“玄月城。”
“混蛋。”郝癸霓怒骂一声,身影一花,追了过去。
城头弟子纷纷怒骂:“混账,到底怎么进来的,没人看见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剧烈哆嗦,无尽的愤怒和痛恨似乎将他击倒过了数次一样:“从哪来的?为什么没有拦住?”
当时就守在那两条人影出现的地方的弟子将脑袋收回来,震惊地瞪大眼睛,指着定威台下那个无底深渊:“是从……从绝命天坑出来的。”
难怪,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从无影秘森进来,从方来闲境经过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从绝命天坑里直接潜入进来的。真是十万个没想到,就算被定威台发现了,定威台也无法立即将他们拦截下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甄逸世狠狠一掌拍在城头墙垛上,双眼怒瞪,蓦然一惊,“这么说的话绝命天坑中的弟子们岂不是……。”
这老者脚下摇摇晃晃,刚刚被盂洁瑶救醒的他脑中依旧满是那个唯一的儿子,魔族来了,而那个儿子,现在是魔族的。他倏然一瞪眼睛,满脸抽搐,狠狠咬牙,硬生生将一口气吞回去,但嘴角流出一缕鲜红的血。
他被气晕了一次,刚醒来却又被气得流了一口血。
“甄老前辈。”身边的弟子们惊得扶住他。
甄逸世抹掉嘴角的鲜血,冷声喝道:“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同时看好绝命天坑和方来闲境的方向,不能大意,绝对不可能只来两个人,有老夫在,绝对不允许有第三个越过定威台。”
声音冰冷无情,充满愤怒和痛恨,以及无尽的痛心。
一双被怒气瞪得颤抖的老眼望着方来闲境,那里曾经是六大门派三年相会一次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三个。而最强大的这个,现在正在遭受魔族计划已久的侵入,绝对不可慌乱,绝对不可大意。
那条从小看到大的身影,会出现吗?投靠魔族不就是因为对六大门派的憎恨吗?一错再错,不知悔改,最终堕落。
“你要出现的话,老夫刚好在你陷得更深之前将你杀了。”这老者冰冷地望着方来闲境,世人看见他的冰冷无情,但没人看得见他的痛心和愤怒。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狠狠吸一口气,让这份无情一直保持着,否则可能马上又要消失,将双眼从方来闲境上移开,望着那黑漆漆的绝命天坑。
为了人族,为了六大门派,他忍住了为真元派复仇的愤怒和冲动,没有跟着追过去,死守定威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