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行,太阳就要下山了,东皇巅地势险峻,夜里入山是非常危险的我家里还有许多闲置的房间,你们今晚就留在这里吧,外面的客栈虽然是仙人经营,但也是要钱的。
陈靖仇心里虽急,但老人的眼神却更是坚定。万般无奈之下,陈靖仇这才答应下来。
但是这一夜啊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如火烧火燎一般难熬吧
夕阳,已经渐渐沉到了地平线上,半边天空被炽烈的红光染得深邃无比。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东皇巅的山腰上,成片的繁花却在这个时候开如织锦。花间隐匿着一张圆形石桌,古月圣正坐在石桌一端,他闭着眼睛,一手轻轻摇晃着一把白得纯粹、没有挥就任何书画的折扇,另一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酒杯,将杯中的晶蓝色液体一饮而尽。
“好酒”满足地咂了咂嘴,睁开双眼,他蔚蓝色的眼睛里总算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光彩。“跟何然那老家伙下棋下了整整七天,闷都要闷死了。刚才还来了几个人间的小毛孩子,不住地跟我求个些有的没的,真叫人心烦。”只听古月圣如吐槽般地倒着自己心里的苦水:“要是我再不跑来你这里蹭顿酒喝,就什么好心情都得给糟蹋光了。”“别理他们不就成了”他的对面,一身青衫的钟仙子微微一笑,又往他伸过来的杯子中加满了液体,“自从我去了两趟冥界回来,就知道现在这群人类啊早就没几个看着让人不讨厌的了。”
也对,还是事不关己的好。古月圣点点头,忽然眼睛睁得老大,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钟仙子的脸。起初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喝完三杯,被对方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最后她还是下意识地用手往脸上抹了又抹:“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谁知,对方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想我这个修行了两千年的仙人,定力竟然还不如你这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姑娘,我可真是惭愧呀。
“定力我”钟仙子哑然失笑,“古月呀,你别开玩笑了好吗”
“我没开玩笑。”明明是用有点“反语”的讽刺语调说的刚才那句话,古月圣却能一本正经地接下去,“你应该知道,你那个弟弟在两天前就已经到了仙山岛,而且,还是和紫金玄龙一起来的吧”
“我知道。”
“现在的紫金玄龙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他可是知道你全部的秘密啊,你就不怕他会在魏明帝的意念之下,放弃和你的约定,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对你弟弟和盘托出吗”
“他如果要说,早就说了。不然,我还能有这闲心在这里请你喝酒”对方不以为然地笑道,“再说,紫金玄龙虽然是个万事通,但对于我的秘密,他也不是完全知道。只要我行事再小心一些,应该可以将那件事保留到最后一刻为止。”说完这话,她的目光中,渐渐浮现出了丝丝暖意。忽然。她轻声道:“古月,谢谢你。”
古月圣双眉一挑:哦谢我什么
“谢谢你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大概到现在还是那个幼稚不堪的小姑娘吧。”
呵呵,你不必谢我,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古月圣一边饮酒,一边很夸张地扳起了手指头:你瞧,好恶随心啊,脾气阴晴不定啊,除了完全信赖的人之外对任何人都爱理不理啊我们真的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说实话,能被你钟仙子当成好朋友也不容易呢。啊,对了,明天会有几个人到你山脚下来采百年地捻根,你就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不要为难他们了。
“嗯”钟仙子听罢,忽然神色一变,“你要是想要,一会儿直接去拿不就行了吗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外人到我的家里来。”
“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件事要跟你解释起来就太浪费时间了,你”
疑惑地看了古月圣一眼,对方的眼底好像真的有些为难的样子,最终,钟仙子终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的份儿上,我就破一次例。不过我提醒你哦,要是那些人敢多拿我山上的一草一木,我可绝对不会轻饶他们。”对方毫不在意地一笑:“好啊,那就随你的意了。”随后,亮了亮空荡荡的杯底,“再来一杯”
夜色,慢慢扩散到了整片天空。
然翁居内。
自从吃过晚饭之后,黄衫老仙人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小雪还在里屋照顾玉儿,只留下三个大男人在主厅里百无聊赖地呆着。陈靖仇在厅里来回踱着步。本来,照常理说,这样闲着的时间,他可以拿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多补充一些符纸啊,对着青龙灵珠修炼更高级的木系术法啊,再或者想想该如何处置黑龙王的龙珠也好但如今的他,心却完全不能平静,反而越来越烦。“陈兄弟,我求你了,别再走来走去了行不行啊”历飞云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终于不耐烦了,激动地大喊一声。握剑的手一个用力之下,竟将厚厚的牛皮剑鞘一下就被飞云剑锐利的锯齿穿透,还划破了自己的手掌。“这几天真是他妈的晦气”历飞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只草草在伤口上撒了点止血草粉,大踏步就要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后面传来古云生的叫喊。
“去街上,把剑鞘换个新的”历飞云没好气地说,说完就不见了。
“你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如何冷静啊。”古云生无奈地回过头来,毫不客气地对陈靖仇冷笑道。哼,要不是我和那个胡人女孩没什么关系,大概我也会被你气死。不过呢古云生暗忖道:不过,现在我所要担心的事情,可比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传来了小雪的惊叫:“陈哥哥,你快来呀”看着陈靖仇一听声儿就巴不得赶去投胎的样子冲进了里屋,古云生嗤笑一声:“明明是情敌,居然能这么亲热。真不知该说你们三个是二女同事一夫呢,还是你们其实都是些不谙世故的蠢蛋”
然翁居的房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建的,隔音效果奇佳,以至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没有跟着进去的古云生耳朵里,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