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天为进不得莫府而苦恼之际,忽听得府内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之一人开门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只见此人是个身高体健的青年,看模样约莫二十三四岁,身着锦衣,白净面皮,此时神色之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慌张。
“少主。”那两名守门子弟见了这名青年,立马躬身行礼道。
青年正是这莫家少主,家主莫承渊之子,莫羽宁。
接着其中一名弟子便指着程天,对莫羽宁道:“少主,东海派派了这小子来。”
莫羽宁一听到“东海派”这三个字,忍不住怒气上涌,但他身为堂堂莫家少主,也极重身份,眼见程天如此年幼,也不好对他口出恶毒之言。
当下莫羽宁便冷冷道:“这位小兄弟,是你家头领良心发现,让你送解药来的?还是让你来打探我莫家情况的?”
程天情知跟他们有理也说不清,便苦笑一声,说道:“我是来为莫家主解毒的。”为防止对方抢白,又急忙说道:“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你们既然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就此告辞。”说完转身欲走。
莫羽宁一听到“我是来为莫家主解毒”这几个字时,心中忍不住颤动,眼见程天欲走,急忙高声道:“且慢。”
程天随即止步。
此时莫羽宁暗暗寻思:“适才‘水秋寒宗主’也说,父亲所中之毒至阴至寒,需以至阳至炎之气才可祛除,连她也无可奈何,眼下情况万分紧急,这小子既说是来解毒的,也只能信他这一回,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莫羽宁强笑着走上前来,对程天说道:“小兄弟既是来为家父解毒,那快请进。”说着挥手示意。
“态度转变的倒挺快。”程天嗤笑一声,又说明道:“实不相瞒,我现住万海府,白日闲暇无事,去城东看了你们莫家与那东海派的比试,在见到莫家主被那东海派军师鱼飞所伤后,就已料定他中了毒,所以便特意赶来了。我话也说的够明白了,如果你们依旧对我的身份起疑,可去万海府询问江雪城主,以及周如月周如冰二位主办。”
听完程天所言,莫羽宁也是略为尴尬,眼见程天神态如此从容淡定,毫无一丝不自然之处,又听他对万海府几位管事人员如此熟知,当下也信了七八分。
唯一困惑的,就是程天的面生以及年龄。
“呵呵,敢问小兄弟高姓?”莫羽宁干笑两声,又问道。
“小子姓程,单名一个天字。”程天淡然回答。
“原来是程天兄弟,刚刚多有怠慢,还请恕罪。”莫羽宁轻叹一声,又急忙道:“家父情况危急,还请程天兄弟快随我入府为家父解毒。”
程天见他神情惶急,也料知那莫承渊毒发正猛,当下便点头,跟随莫羽宁匆匆入府。
守门两名莫家子弟,都神情复杂的看着少主人将这个自称是来自万海府的陌生小子带进了府中,随即又都呈现出一股无奈之色。
……
来到莫府,程天跟随莫羽宁绕过好几栋房屋,终于来到家主莫承渊的卧宅。
两人先后走进卧宅,只见正中央一张宽大的檀木床,莫承渊正不省人事的躺在上面。
床边站着一个年近三旬的女子,此刻正在哀声轻叹,旁边莫小雨抱着父亲不断低声哭泣。
“水宗主,小妹。”莫羽宁走进房中,轻声呼唤道。
那女子朝他点点头,秀眉紧蹙,深叹口气,放低声音道:“莫长老大限已至,请恕我无力回天。”
莫羽宁闻言,也是面色黯淡,低下了头,随即又缓声道:“水宗主,眼下还有一个机会,如还不成,那我们就只能为我父亲送行了……”
“什么机会?”水宗主神色一变,急忙问道。
还未等莫羽宁回答,程天就缓步上前,躬身向那女子行了一礼,问候道:“晚辈程天,拜见‘水秋寒宗主’。”
水秋寒怔怔看了看程天,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带一丝质疑的问道:“这位小兄弟,你会解毒?”
“可以一试。”程天微笑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吧。”水秋寒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在你解毒之前,我要提醒你,**这位不仅是这莫家家主,更是我‘天雨宗长老’,你如毛手毛脚,粗心大意,导致莫长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你离开。”
在说这话时,水秋寒神色淡然,面无表情,语音也平缓沉静,但一听来,话中所暗藏的森严冷酷,却是使人不寒而栗。
哪怕就是程天,此言一进耳中,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时候莫小雨也缓缓起身,看向了程天,不禁面现诧异之色,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前来为父亲解毒之人,竟会是个比自己还年小几岁的少年。
“你……你能行?”莫小雨问向程天,面现质疑之色。
程天看看她,又看看水秋寒,笑了笑道:“在下不敢保证能百分百成功,但绝对会全力以赴,还请几位放宽心。”
刚一说完,就见程天走上前去,察看那莫承渊状况,只见莫承渊面色紫黑无比,再将他身上所盖毛被掀走,只见两条**的胳膊上也呈现浓浓的紫黑之色,放眼望去极是骇人。
看这情况,这莫家家主所中毒之烈,要远强于汪健。只不过前者是慢性,而后者则是快速,前者毒性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愈发强烈。
程天将一只手放在莫承渊胸口处,只听得心脏已跳动的颇为缓慢,再运集灵光在双眼,去探查他体内状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的莫承渊体内所有经脉,以及内脏筋骨,都已被这毒素侵染,全部成了漆黑一片,宛如墨汁浸染了一般。
再伸手去探他鼻息,气息也已极为微弱,离着阎罗王的门槛已不差多远了。
“速速施救。”程天当机立断,随之将莫承渊身体扶起,自己盘坐到他身后,运集体内大量阳火之力在双掌,随即抵靠在他的后背之上,与为汪健驱毒时一样,只不过为这位莫家家主驱毒,所需调动的阳火之力更多。
一丝丝浓郁的阳火之力通过程天的手掌,传输进莫承渊的身体。
阳火之力的涌进,原本那些侵袭进莫承渊体内的毒素如同遇到天敌一般,开始疯猛波动起来。
体内毒素的强烈波动,使得原本处于昏厥状态中的莫承渊猛地睁开了双眼,“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水。
血水落到地上,其色如墨,令看到这一幕的水秋寒,莫小雨以及莫羽宁,都心惊不已。
一缕缕紫黑雾气从莫承渊身上袅袅升腾,将他笼罩其内,让水秋寒三人都无法看到其身影。
浓浓的紫黑雾气升腾到房顶之上,又逐渐在这房屋之中环绕游走着。
“你们三个快出去,这毒太厉害。”程天提醒水秋寒三人。
“那你……”水秋寒略迟疑道。
程天忙道:“我自有方法,尽可放心。”
“多加小心。”水秋寒随即点头,忙唤莫羽宁莫小雨兄妹二人:“走,我们出去。”
兄妹二人都面带忧色的看了眼程天与父亲,随即紧跟水秋寒走出房中,将门紧紧关上。
走出房外,莫小雨急忙向水秋寒问道:“师父,这位程小兄弟看来有点本事,你觉得他能帮父亲驱毒成功吗?”
“我觉得八成可以。”水秋寒点头,面带一丝赞叹之色,说道:“这位程小兄弟竟然具备阳火两种属性真气,这正是莫长老所中之毒的克星。”
莫羽宁莫小雨兄妹闻言,立时面庞涌现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