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那脱木通道,“脱将军,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闻言莞尔,看四郎的表情,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
脱木通有些愁眉苦脸地辩解道,“那个,杨大将军,在下的名字是叫脱木通,并非是姓脱,请不要叫在下脱将军,在下只是耶律大帅的贴身卫士,算不上什么将军了,杨大将军直接叫在下脱木通就可以了。”
“恩,本帅知道了”杨继业微微一笑,捋着胡须答道。
脱木通道,“我家耶律大帅说了,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两国相争,刀兵相加在所难免,血流漂撸并非大家本意,惟所惜者,无非士卒受难耳,耶律大帅恳请杨大将军高抬贵手,能够释放战俘,则耶律大帅必然感恩戴德,永志不忘杨大将军的仁义恩德。”
“这个,可就有些难了”杨继业沉吟道,“要知道,私放战俘可是重罪,足够把在下全家老小的人头砍上三四回了恐怕是碍难从命的”说着摇了摇头,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杨大将军尽管放心,耶律大帅自然是知道大将军的难处的,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就早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绝对不会让大将军无法在宋皇面前交不了差的。”那脱木通答道。
“哦”杨继业的心中有些疑惑,很好奇耶律玄机会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自己。
脱木通走上前来,附在杨继业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话,我看到杨继业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连拳头也握了起来,莫不是脱木通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惹起了杨继业的心火我跟四郎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些忐忑,再看那耶律蓉,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杨继业的头上青筋暴突了良久之后,对脱木通说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你家耶律大帅用什么来作担保不会是空空白话吧”
“大将军尽管放心,自然是有凭证的。”脱木通一把扯开衣服的半边袖子,从里面撕扯出一张羊皮纸来,递到了杨继业的手中,接着又抛出一个巨大的诱饵,“相信这东西完全可以令大将军在宋皇面前交差了,只要杨大将军肯放回那五千俘虏,我们耶律大帅愿意以同样数目的战马作为交换。”
“哦”这个条件对我们相当具有吸引力。
五千战马,再加上我们俘获的战马,足足超过了万匹如果加以训练,用不了一年时间就可以建成一支具有强大作战能力的骑兵部队,同我们现在西北拥有的总数不过万人的骑兵比较起来,确实能够动人心弦。
杨继业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我和四郎,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力点头,他大手一拍道,“好,成交你回去禀告你家耶律大帅,就说十日之后在关外交换”
“多谢杨大将军,那末将就告辞了”脱木通拱手道,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耶律蓉后又补充道,“我家小姐还望大将军妥善看护。”
“恩。”杨继业点了点头。
那脱木通见事情已经办妥,立刻告辞而去。
我们父子四人重新回到大帐中后,开始议论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说说看,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杨继业直截了当地问道。
“五千匹战马作交换,还是显得亏了些。”我看了看两个兄弟,将自己的意见提了出来。
杨继业也不答话,只是将手中牢牢把握着的羊皮纸摊了出来,放到我们兄弟三人的面前。
“六月甲寅,以将伐幽、蓟,遣发京东、河北诸州军储赴北面行营。庚申,帝复自将伐契丹。丙寅,次金台顿,募民为乡导者百人。丁卯,次东易州,刺史刘宇以城降,留兵千人守之。戊辰,次涿州,判官刘厚德以城降。己巳,次盐沟顿,民得近界马来献,赐以束帛。庚午,次幽州城南,驻跸宝光寺。壬申,命节度使定国宋偓、河阳崔彦进、彰信刘遇、定武孟玄哲四面分兵攻城。以潘美知幽州行府事。乙亥,范阳民以牛酒犒师。丁丑,帝乘辇督攻城。秋七月庚辰,契丹建雄军节度使、知顺州刘廷素来降。壬午,知蓟州刘守恩来降。”四郎拿起那羊皮纸,依次读来,神色越来越凝重。
我凑上前一一看,却见那羊皮纸上面抄录得非常工整,都是用小楷书就,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整张纸,在羊皮纸的下面还有朱漆押印,赫然正是大辽内府的印记
“看上去像是日记一样,可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杨继业叹了一口起,眼神忧郁,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四郎慎重地将那羊皮纸轻轻地卷起,对我说道,“六弟你有所不知这是一份大辽情报机构的记录所谓内府就是大辽的情报搜集及分析的专门机构,虽然规模并不大,只有百余人,却拥有超过数千人的密探分布在大宋各地,基本上左右了宋辽关系的发展,是辽国皇帝的重要鹰犬。而这张记录上的消息来源都来自同一个人,一个出卖国家民族利益的奸人,一个隐藏在大宋朝堂之上的罪人”
“是谁”我震惊道。
第六章等价交换下
“大理寺副卿,牛儒道。”四郎答道。
我略一思索,大理思就相当与全国高院了,那么大理寺副卿岂不就是全国最高法院的副院长么这个震动果然很大危害性也可见一斑我再想到武则天时代的酷吏周兴来俊臣,又想到了后来在南宋时陷害岳飞的奸贼之一万俟卨也是大理寺卿后,不觉对这个机构厌恶更深了,大理寺还真是一个败类横生的单位啊
“消息可靠吗毕竟这是契丹人提供的东西一一”我提醒道。
“应该是真的一一”沉默已久的杨继业答道,“我想耶律玄机没有必要干造假这么无聊的事情,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提示,是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的,为父决定立刻密报圣上,请他圣裁还有一点,脱木通说契丹人以燕王韩匡嗣为都统,南府宰相耶律沙为监军,惕隐休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权奚王抹只等各率所部兵马二十万挥鞭南下,会在近日穿越长城防线,突袭保州”
“啊一一”我们兄弟三人闻言大惊,没想到契丹人也学会了玩弄这声东击西的把戏。
“原来如此一一”我忽然似有所悟,“怪不得耶律玄机会如此大方,竟然会同意用五千战马来同我们交换战俘,还会将内奸的资料与契丹大军的动向泄露给我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七郎有些郁闷地问道。
我见包括杨继业等三人都看着我,于是大胆地推测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一定是因为契丹人用兵之初就是分成了东西两路,西路耶律玄机为佯攻,吸引我军主力的注意,而以燕王韩匡嗣的大军直捣保州,给我们来一个措手不及只是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耶律玄机居然会头脑发热到派自己没有成年的女儿来统帅大军突袭我们雁门守军,却弄了一个灰头土脸损兵折将,却是他始料未及”
“恩一一”杨继业听了后不置可否。
我接着分析道,“也许是耶律玄机觉得自己的损失过重,如果再让燕王韩匡嗣侥幸取胜的话,两相比较之下,契丹的皇帝必然会从重处置他这败军之将。与其如此,倒不如送个流水人情,让我们知道了燕王韩匡嗣的行动目的,令其受挫,到时候战败的责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耶律玄机来挑大头儿”
“有道理一一”四郎拍手赞同道,“也可能是耶律玄机本来就同燕王韩匡嗣有过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