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男人身上被少妇狠狠抓出了几道血痕，连带着伤口也被拉开，鲜血流了下来。
已经有人替他重新包扎了伤口，但是他脸上却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秦降雪弯下腰在他身边坐下：“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堂弟媳……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我刚才看到你们村的人，好像都愿意听你的话。”秦降雪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几许书生气息的男人，好奇地问道。
“我们那个村全村人姓张，是百年前从北方迁移过来的一个本族，我叫张明景，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所以他们都愿意听我的。”
张明景朝那少妇望去：“她是我堂弟的妻子陈氏，这一次和我堂弟一起被孤冷的人抓去，就以为是我在从中捣鬼，恨上我了。”
“孤冷的人在你们村子里抓蛊人，有多长时间了？”
“哎——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张明景沉声道，“他们每隔半年都会来寻找蛊人。”
秦降雪惊愕极了：“一两年？你们就不想想办法？”
张家村的人，难道都已经麻木不仁了，每隔半年就把每户人家的年轻人送出去任人宰割？
张明景一脸悲哀道：“其实，也不怪村子里的人不行动，而是孤冷在抓人的时候，会按照人头给每家人银子。”
“多少银子？”
“一个人十两银子。”张明景叹了一口气，“对于我们这样偏僻的小山村来说，十两银子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
秦降雪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寒：“所以，你们村子里就默认了这样的行为？”
“不然呢？”张明景自嘲一声，“我们村子里也有人家想要反抗来着，甚至有人偷偷举家搬迁，但是却被孤冷的人发现之后，那户人家老小十三口人，全都被送去当了蛊人，一去不回了。”
“还有的年轻人想要逃离，同样被抓回来，还当着村子里所有人的面直接将他开膛破肚……”张明景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那人的父母当场就被吓晕过去，但是孤冷的人却没放过他们，将两老全都抓去当了蛊人……听说被下蛊的第二天，两人的尸体就被扔到了万骨窟……”
秦降雪心里沉痛极了：“所以，你们就这么心甘情愿成了孤冷砧板上的鱼肉？”
“不这样的话，我们全村人都活不到今日！”张明景抬起头来看着她，“您一看就是来自京城的贵人，如何能体会到我们这些底层小人物的活法？”
“活法？”秦降雪顿时就感到一阵无力感，跌坐在一旁。
张明景见状，大概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带着些许歉意道：“夫人您也别觉得难受，毕竟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活下去的可能，之后再想办法回来接自己的家人。”
秦降雪朝晕过去的陈氏看了一眼：“在此之前，陈氏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她？倒是一个贤妻良母，但是可能因为这一次夫妇俩都被选中，又得知我堂弟这么快就没了，导致性情大变。”
秦降雪皱眉道：“你们如何知道你堂弟死了？昨日跟着我们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他所以以为他死了？”
看到万骨窟那样的尸山血海，每一天孤冷的实验品有多少死去，他们都是被关在各自的屋子，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