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商会同盟就要宴请宾客,钟晚正在核对宾客名单,明玥过来说:“姑娘,碧竹院的丫鬟来了。”
碧竹院是林素素娘俩如今的住处。
钟晚眼也没抬。
“进来吧。”
一个穿着浅色短袄的婢子迈着小碎步进来。她稍一抬眸,目光微怔。珠帘绰约,炉香氤氲,有美人斜倚窗前。她回头看来,目光如火如炬。
婢子忙低头,讲明来意:“大小姐,林姨娘说过几日府中有宾客,若叫外人知道她被禁足,总归是一桩家丑,大小姐可否准许她外出?”
钟晚轻描淡写:“既然知道是家丑,便更不应该出来了,这几日加派人手,盯紧了。”
婢子一愣,额角冒出些虚汗:“是、是。”
把人打发走后,钟晚累了,扭扭脖子,像猫一样轻灵地从塌上跳下来。
明玥不禁咋舌,虽说她家小姐如今是一家之主,但私底下还是有几分孩童脾性。
明玥把盛好的果腹递上去,有些忧心忡忡:“我总觉得林姨娘不会就这么算了。”
钟晚有三个婢子,明玥看起来普通,骨子里却最敏锐。这事还真被明玥猜对了,但钟晚只是捻了块果腹丢到嘴里,哼笑一声。
“正好,她怎么哄骗我爹的,怎么滚出去。”
传话的婢子很快回了碧竹院,将此事说给林素素,林素素一贯是弱柳扶风、与世无争的模样,从不苛责底下人,时常给予小恩小惠收拢人心,但这阵子被禁足已久,底下人早已不听使唤,她担心钟樵真要弃了自己,那真面目便露出来。
左右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婢子,她嫌弃对方不能藏事,好一番绵里藏针讥讽。
婢子叫念夏,今岁才进钟府,和她一同进府的姐妹如今在大小姐院里做扫洒,日子与她是天差地别。念夏只得感叹同人不同命,红着眼从林姨娘房里出来。
林素素哪里会在乎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子的想法,恨恨道:“这个小贱人,这是在拿捏我。”
钟楚儿一脸忧心从屏风后出来,方才她怕被人撞见探视禁足的母亲,便藏了起来:“娘,你都禁足这么久了,爹爹还不松口,他不会真不要我们了吧?”
林素素望着眼前娇花一般的女儿,她半生磋磨,曾发誓要让女儿大富大贵,成为人上人,岂会轻易放弃?
沉吟片刻,她握紧女儿的手:“放心,我还对付不了一个丫头片子。”
之后,她便从梳妆台最底下拿出些银子包在一起,塞给守门小厮,让他帮忙打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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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陋茗巷。
周围寂静无声,枯树上蛰伏着一只乌鸦,突然,一声尖叫响起,惊得乌鸦振翅飞走。
“臭婊子,老子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还不知好歹,让你那个老不死的爷爷去大小姐面前告状,老子这就办了你,你不从也得从……”月光洒在昏暗的墙角,依稀看到一个体型肥胖,面容丑陋的男子,他满脸狞笑的将一个姑娘压在身下。
“放开我……你放开我!”那姑娘美眸含泪,拼命挣扎,奈何体力天然悬殊,她被狠狠地压制,只能声嘶力竭,在这个早已荒废的小巷,徒劳地叫喊。
李遥早就盯上她,如今见时机正好,已是急不可耐,一只手钳制她,另一只手去解裤腰带——
“砰!”一声巨响,李遥面容僵硬,下一瞬直挺挺倒在地上,露出身后一个拿着棍子的大娘。
大娘安慰她:“好姑娘,没事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姑娘叫阿合,金盘算的孙女。她眼角含着泪,惊魂未定,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紧接着只见魁梧的大娘将李遥拖到巷子外头,然后从身后包裹里拿出些东西,塞进李遥怀里。
阿合凑近一看才发现是许多女子肚兜,她面色羞赧:“大娘,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