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东面的十七师团试探性冲锋了两次,损失了几百人后,看到我军防守严密,退到射程之外呐喊,没有再次发动进攻”
“大人,西面十四师团攻势紧迫,斐迪南大人请求支援”
阿瑟回身对张凤翼道:“看来卡廷与扬达尔遵守了诺言,真正参与攻击的只有九师团与十四师团你看我们是不是让索普分一部分人马支援斐迪南,让勃雷分出一部分支援庞克千人队”
张凤翼想了想道:“大人,看来卡廷与扬达尔的确无心参战,我想不如这样,咱们对外围的进攻也来个重点防御。我们正面的九师团是最死硬的,西蒙的中军也在这里,这一面我们仅需支撑住不被突破即可。不妨让索普接手勃雷的防段,而把整个勃雷千人队抽调出来支援斐迪南,让十四师团好好吃些苦头,这样也便于我们下一步争取十四师团。”
阿瑟想了想,皱眉道:“不知庞克能否承受得住”
张凤翼笑了,“大人放心吧,他的千人队是最齐整的,还有你我在这里盯着呢,实在不行,再让勃雷千人队过来救火,总之,分兵支援不如抽出一整支队伍来用于机动策应。”
阿瑟被说服了,点头道:“好吧就让勃雷与斐迪南合兵一处,惩治一下托勒密那个公子哥儿吧”
辎重营外围的营栅下尸骸枕藉,冲锋的士兵们踩着战友的尸体,一手举着盾牌,一手用军刀砍着营栅粗大的木桩,城墙上的羽箭如雨点般落下,盾牌哪遮得住全身,没砍几下就中箭躺倒在地上哀嚎
后面指挥的十四师团师团长托勒密快发疯了,已经填进去差不多一个千人队了,结果连那道该死的营栅都没砍倒,更别说登城了,照这情形,要登上城墙怕不是要死伤上万
“他妈的他妈的不是说只有三千人不到,为什么会有这么密集的弓箭”托勒密再没有了世家子弟翩翩的风度,他揪着头发,瞪着充满红丝的眼睛叫道:“传令兵命令第五、六、七三个千人队进行第三次冲锋,不把那该死的营栅破坏掉,谁也不许后退回来”
“且慢”传令兵正要应声而去,被托勒密身后的万夫长福隆叫住了。
福隆是个发福的中年人,唇上蓄着修剪整齐的一字须,军服的领口紧紧地勒着脖子,虽然有些臃肿,却态度稳重。
他策马上前,向托勒密行了个礼,担忧地道:“大人,先别急着进攻,不妨看看再说。”
托勒密焦躁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前面死伤的那么多士兵难道全白死了吗”
“大人”福隆小心地看了看左右。
托勒密不耐烦地瞪眼道:“看什么鬼鬼祟祟的,这里都是自己人”
福隆并没计较,皱眉疑惑地道:“大人,听说十一师团只有三千人不到,照这样计算,辎重营四面城墙每一面的防守兵力应该在七八百人左右,可现在看咱们对面城墙上的弓箭密度,起码有两个完整的千人队。”
这么一说,托勒密也冷静下来了,他舔着嘴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福隆低声道:“大人,我以为咱们应该先派人看看其他师团的攻击形势,再根据情况定夺行止,要知道对面也是咱们帝国军,并不是腾赫烈军。我们固然可以把所有兵力都投入进去,可即使歼灭了十一师团,咱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这档事本身就是军团长私心自用,参军司会为此给大人升职报功吗要是在这种自相残杀中战损太多,不但下面的弟兄们会有怨言,恐怕对大人的声誉也有损吧”
托勒密眯眼望着对面城墙上的士兵,观察了片刻,道:“你是说别的师团在偷偷放水,让十一师团把兵力都集中到咱们师团的正面来了”
福隆点头道:“正是,不然城墙的弩箭怎么会这么密集呢”
“嗯你说得没错,八成有人在暗中放水,哼既然如此,咱们不能当傻瓜给人垫背。”托勒密撇着嘴,仰头傲然道:“你马上派斥候去那三个师团的阵列边观察一下他们的攻势,这边传令让弟兄们机灵点,不要一个劲儿闷头硬攻,做个冲锋的样子,接近城边就返回来好了。”
福隆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托勒密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传达给了每一位百夫长。城墙外的开阔地,冲锋的士兵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一层层一列列,如潮水般冲向辎重营外围的营栅,怪的是士兵们并不真的竖梯登城,才一接近城边就拐头回返,如退潮一般。接着后面一层士兵补上,再退回外表看起来刀枪耀眼、声势壮观,其实只是在摆样子。
城下攻得这么“体贴”,倒把城上防御的弓弩兵们搞得不知所措了。
勃雷纳闷地问斐迪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十四师团也和咱们暗中有交易早知这样,我就不用巴巴地带队赶过来了。”
斐迪南也纳闷,望着城下不解地道:“我怎知道不过既然人家这么给面子,咱们也不妨释放点善意。叫弟兄们弩箭节省着发射,只要他们不真的登城,就别瞄得太准,从头顶划过吓唬一下就行了。”
这时,一个满脸汗水的斥候跑来报告:“大人,阿瑟大人命令,斐迪南千人队抽调六百人并入勃雷千人队,由勃雷千夫长率人马增援庞克千夫长的防区。”
勃雷大喜,兴奋地冲着斐迪南叫道:“哈哈,老兄,你慢慢玩吧,我可不奉陪了,我要去收拾陶伦斯那个大鼻子。”说着大声招呼部下集结整队。
斐迪南悻悻地道:“真是小人得志啊,看你笑的样子,连小舌头都露出来了,小心把你那张黑脸笑抽筋了”
“哈哈哈眼红、嫉妒我了”勃雷指着他笑道:“考虑到你的处境,我就不同你计较了。兄弟,老实待在这儿打友谊赛吧,哥哥我先走一步了。”
激烈的攻城战还在持续着,所谓“激烈”,对于卡廷、扬达尔、托勒密三个师团的官兵来说,主要损失就是嗓子喊哑了、腿跑累了。对于陶伦斯师团而言,这完全是灾难的一天。
那三个师团的临阵放水,使得阿瑟与张凤翼在兵力运用上压力大减,他们将大部分兵力布置在九师团的主攻面上,这使得九师团冲锋登城的官兵碰到了真正的“铜墙铁壁”,一拨又一拨的攻城梯队在十一师团城垒下碰得头破血流
由于西蒙就在九师团里,陶伦斯想表现一下给上司看,本该两个千人队一批次的攻击梯队,在他的命令下,用三个千人队组成一个梯队。在陶伦斯的想像中,这样高密度的攻势,就是不用攻城梯登城,冲也把那堵城垒冲垮了。
在号角齐鸣声中,一排排士兵举着武器,嘶喊着冲向城垒。
看着视野内刀枪闪亮、人头攒动的全是自己的士兵,陶伦斯得意洋洋,心中充满了“天下我有”的踌躇之志。
可是当冲锋的士兵冲近城下时,城上响起了尖厉的哨声,跺口后面伸出密密麻麻的弓弩,紧接着“嗤嗤”的破风之声响起,攻城的官兵只感到天空一暗,头顶上灰蒙蒙的,像张大网迎头罩住,急雨般的箭镞劈头盖脸地打来。
羽箭太密集了,刀牌兵手中的盾牌护了上身,护不住下身,几乎不起作用;九师团的攻城梯队也过于密集,人挨人,人挤人,一枝羽箭飞过来,想不射中点什么也难
箭镞入肉发出“扑扑”的闷响,惨呼倒地的士兵比比皆是,密集的攻城队伍立即稀疏了不少。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转眼间就哀鸿遍野。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