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旱灾，颗粒无收，那年除夕，本该饿肚子的人，独自被关在偏院，家家户户都齐聚一堂过年，可惜你被田庄管事遗忘在偏院，又是你那位好五哥穿着一席华贵的蜀锦直缀翻墙越户给你送点心。”
“正月十五看花灯，那年本该在外历练的季莫白，第一次背着秦墨跑回凉州，连砚月山庄都没回，急匆匆跑去带某人看花灯，那年你刚好十五岁……”
萧珩熠傲着眉眼，笑得像只奸诈狡猾的野狐狸，只是一双狭长细目带着意味不明的光泽，他摆弄着手指，一笔一笔，如数家珍，说道最后脸色也越来越不悦。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芜错愕，看他慢条斯理如数家珍的摆弄着手指，算账似的把那些她所历经的儿时记忆说出来，她真不知是该夸惜字如金的他一下子说那么多，还是该笑他记性好。
“你的事，只要我想知道，自然有办法知道。”
萧珩熠别扭的把脸扭到一遍，负气的拿起茶杯中剩下的半杯冷茶仰面灌下去，心中的那团火，急需冷茶浇灭。
“时过境迁，不过是儿时的情谊罢了，秦墨师父曾经告诫我们，国仇家恨不得违背，我家仇已经报了，可五哥却瞒着师父跟倭国人勾结，这件事秦墨师父一定会有主张。”
姜芜默默屏蔽了某人的怒气，有些事有些人毋需解释，她从未把五哥当成青梅竹马，她自幼亲情淡泊，只有秦墨跟五哥才是她亲人，仅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
萧珩熠冷眼旁观，见姜芜语态温凉，眼神清澈，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愫，他唇抿一线，来不及勾起，复又迁平。
“对，我怎么闻着屋里那么酸，明明刚刚点的是栀子香，怎么就酸溜溜的味道，倒像是打翻了一坛醋。”
姜芜故意四处闻闻，揶揄着看向萧珩熠，从没发现看似人高马大的南军少帅，竟然也有小孩子情绪的一面。
跟她左拉右扯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审问她呢，更让她稀奇的是，这家伙是何时将她的底细摸得如此透彻，听他那如数家珍的姿态，想必不是一日所为。
“哼！”
萧珩熠不看她，如今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倒是嬉皮笑脸，他却出奇在意，若是能早点认识她，他一定会好好保护那时孤独无助的她。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那你可记得当时我跟五哥坐在屋檐看了一夜星星的事情？”姜芜掩着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算计，静静等着某人开口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