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静子突然开口，她冷眼看着季莫白，一下子就猜到姜芜在他心中的重要，他不忍说出实情伤害她。
风声吹过湖面，吹皱了一池绿水，姜芜淡然望着湖面，抬眼看向季莫白：“五哥，你可知这些时日多少人因为这场无妄之灾没了性命，值得吗？”
“姜姜，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除了你。”季莫白惨笑。
“你是故意将萧珩熠给我的那些物件丢在火车上，你想让他恨我？”
姜芜平静无波的抬眼看他，她敬重信任的五哥，却给了她毫无退路的结局，甚至在江城复仇那日，五哥他刻意晚了两个时辰给萧珩熠发去电报。
这些的这些，都是她在南疆听梁副官无意中提起，起初她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五哥不会这么做，当眼前这场瘟疫来袭，当她看到山本静子跟五哥的恶行。
她总算是信了。
“来不及了，姜姜，你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在路上说，我的人只够拖延两个时辰，我们要尽快离开南疆。”
季莫白来不及多说，他从姜芜眼中再也看不到往昔的清澈跟喜悦，他慌了，拉着她往回走，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莫白君，你们先走，我会在这里处理善后。”山本静子警惕的看了眼来时的那趟林间小路，转身便要离开。
“五哥，我这几天去过罗村，我回不去了。”姜芜站着不动，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季莫白傻了眼，他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
“你，也中毒了。”
“我喝了罗村井里的水，萧珩熠若死，我陪他。”
姜芜投射在他脸上的目光，冷的瘆人。
季莫白粗暴的拉开她衣袖，当他看到她手腕处那可怕的黑色鼠斑，不死心的又拉开她脖颈，那笔直雪白脖颈处赫然出现更多的斑点时，季莫白吓得松了手。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你，姜姜别怕。”季莫白顿时慌了神色，他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跟山本静子说些什么。
她不懂日语，但能从山本静子那微妙的表情，大致猜出她们之间对话的内容，姜芜出奇的平静，她从小和季莫白一起长大，五哥他从来不是一个失态的人，不管如何紧迫的事，他举手投足都带着矜贵跟沉稳。
今天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失态，那么芝兰玉树的一个人，竟然也有慌神的时候，姜芜想笑，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着巨石一般。
五哥刚刚说过他的人只能拖着萧珩熠最多两个时辰，而刚刚她在赴约前就已经派梁沅去准备接应，这月蓝湖外此刻早就埋伏了南军将领。
山本静子从最初的惊诧，到最后哭得楚楚可怜：
“莫白君，治疗这场瘟疫的解药你真的拱手让人吗？如果一旦泄露出去，南军这场致命危机将会不攻自破，你当真不顾利益，去救一个敌人？”
季莫白目光阴鸷，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她不是敌人，拿出解药我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