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熠扶着她腰身的手倏然放开，他似乎在等着她矢口否认，墨染似的黑眸，只是望着她，深邃的黑眸，像是要下一刻把她卷入无边的黑暗。
“三爷向来看人最准，既然三爷那么说，姜芜定然不负期望。”
姜芜又恢复了平常说话的淡然自若，一双杏仁眼儿闪着盈盈光泽，软软的腔调带着独有的呢喃温婉。
她看着他面色阴沉下来，等着他气急败坏地将她推开，甚至恶言恶语的反唇相讥，可惜他没有。
“三爷怎么不说话？”
姜芜推开窗门，披着狐狸毛披肩的手紧了紧，走出宴会厅，萧珩熠也跟着走出来，夜晚的星空十分美丽，她站在二楼的阳台处，眺望远望。
此刻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呵，你都那么说了，那我也只好拭目以待，看你如何救出萧钰薇跟林谚，没想到你对萧家人那么好，这算是以德报怨么？”
萧珩熠打开烟盒，侧脸点上一根，含混此词的抽着烟，此刻酒会的喧嚣尘器都被玻璃窗挡住，宁静的夜色，气氛格外柔和。
“三爷，真的还要打仗吗？如果你拿到了岳家军留下的财富，你会停战吗？”姜芜转身那刻，刚巧萧珩熠挑眉凝望，视线不期然对上，他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你以为我为何而战？为了扩军，为了报仇，亦或者是想当大总统？”
他双手随意搭在阳台处的欧式围栏石雕处，银灰色羊绒大衣微微敞开露出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指尖的香烟在指尖缭绕的香气。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三爷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自然见过太多颠沛流离的百姓，从前军阀割据分崩离析，眼下时局动**，难道权势跟地位真的是用鲜血铸就的吗？”
姜芜隐隐有种预感，南军跟西北军联纵，必然会引起新一轮的战争，眼下外敌入侵，如果再不自救，恐怕会让山河蒙尘，她说这话时，也是想探探萧珩熠口风。
“或许十年前，你跟我说这种话时，我会嗤之以鼻，可如今，南军已经不是往昔的南军，难道我不战，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拥有太平生活吗？”
萧珩熠笑容带着往日的沉稳冷傲，他并没看她，而是仰望着星河。
“时下局势，只有当权者才有决策权，若我可以以战止战，或许将来外敌入侵之际，才能争取更多稳定局势的筹码，我想你在租界看到的景象，应该不比我少，如果你想劝我放弃联纵念头，恐怕我很难认同。”
“我也乐意见到百姓安居乐意的景象，只是西北军那样的见利忘义，三爷也该堤防。”
姜芜怔怔的站在原地，反观萧珩熠这些日的种种举动，心中多了几分惊醒。
“是啊，我自然是要堤防，吃亏次数太多，我自然会小心警惕，原来你还把我的东西给了萧钰薇？”
他豁然回首，那略带薄茧的双手重重按在她肩头，满眼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