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藤摸瓜查下去，这陆卫的身份更是不经推敲，细查下来是当年凌素枝的相好，混赌坊被人捅死的陆卫。
他消失的那段时日刚巧跟徐嬷嬷说的吻合，阿姆派人去调查当年的锁事，追查到陆卫，却不料这人游手好闲又是个赌徒，欠了巨债，被讨债人砍死。
能干玉石行当的生意人，手上本钱自然不小，姜芜上次用父亲手章调查过九年前的几笔钱财流向，有两笔数额庞大的提款记录，便是凌素枝所为，可见陆卫的玉石行背后资助者便是凌素枝。
“小姐，按照您的做法，叫刘叔找人去玉石行探过，那陆卫有些精明谨慎，两次做饵都被他躲过去了。”
绿萤有些担心，毕竟她们查的是当年夫人都没查证的旧日往事，凌素枝那么狡猾，怎么会露出尾巴。
“别急，容我再想一想。”
姜芜抬眸看向绿萤，这件事不算棘手，更棘手的是交给萧珩熠的那些档案，她想要查出圣莉雅教堂被收养孩子的去路，才是大海捞针。
那些年烽火连天，不少孩子流离失所，而当年的圣莉雅教堂容留避难的儿童妇孺不下二百人，后来离去亦或者收留的人实在太多。
听萧珩熠的口吻，他能说出那些话也只是诈徐嬷嬷而已。
“哦，对了，小姐，我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用，去买桂花糕的时候，听说圣莉雅教堂的神父好像从南京回到江城，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那位神父，他是来江城探望病人。”
绿萤有些吃不准这消息的准确性，她也只是侧耳听祥福斋的伙计跟账房在闲聊。
“是吗？在哪个医院？”
“好像也是潼安医院。”
姜芜眼前一亮，瞬间来了兴致，在听闻是姜明媚所居住的那处潼安医院时，她决定转天去碰碰运气。
这一夜姜芜睡得辗转反侧，并不香甜，乃至于清晨醒来，额头凝着冷汗。
晨曦熹微，淡漠的日光沁过窗照进来，姜芜洗漱妥帖去小客厅用早饭，却看见了凌素枝安然坐在餐桌前，黑沉沉眼窝，略显憔悴惨白。
“凌姨娘，早。”姜芜若无其事的温煦暖笑，坐在她对首，安静的等着佣人盛饭。
姜振进门时，见到她也是眼前一滞，而后坐在餐桌首位，捡起报纸，边吃边看。
“父亲，我今天想去看看明媚，可以吗？”
姜芜提唇，淡然无波的看着姜振，礼貌且疏离的称呼，她能明显看到父亲为之一振的错愕。
“你想去做什么，明媚现在还不够惨么？”凌素枝不悦，手上的筷子啪嗒一下拍在餐桌上，面色阴沉的盯着姜芜，满眼防备。
“她去瞧瞧，也好，毕竟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开的。”
姜振昨晚发脾气过后，沉静下来方觉得话有些重，见姜芜想去探望姜明媚，自然是满心乐意，复又对着姜芜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
“这两日家中事多，人人心情不好，你去看看明媚，她一定心里高兴。”
凌素枝气极，可听老爷子都同意，自不好阻拦，只是当姜芜离开那刻，她眉眼的阴暗沉冷渐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