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瞒住真神的,唯有真神。
有某位存在出手遮蔽了,让对方可以成功转移马林。
“是谁呢—
高德心里划过好几个搅屎棍的名字,最终把目光锁定在
马斯克,班恩,巴尔以及—罗丝。
他可没忘记自己被卓尔伏击的事。
驱使恶魔与卓尔一块行动也是这位蛛后常干的事。
盗贼之神马斯克,可以说所有见不得台面的人都信奉他。
司掌阴影,游荡者,阴谋,与夜女士莎尔重合,如果说除了世界末日和苏伦外,还有什么可以引起这位古老且强大的女神注意力的话。
这位和马圣同名的盗贼之神可以拍著胸脯自豪的承认。
“是我!”
班恩,暴政之神,黑色君王,恐惧之主。
如果说什么是他最喜欢看见的戏码的话,不在乎父慈子孝那一套。
秩序即是伽锁,强权即是正义。
对於班恩而言,没有比挑起一国內乱,並且唆使王子弒君上位是更加好的歌剧了。
如果是这位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作为一个过街老鼠,这位和魔鬼之主一样,深谱老六之道,不是决胜你见不到他的。
一有不对,我就抽身。
但如果是他的话,很多事就很合理了。
不是高德看不上凯因斯,实在是他无法將那位以前被他用牛粪糊脸的人,跟睿智一词关联起来。
至於巴尔,这位与米尔寇,班恩一同继承了远古死神耶格一部分神职与神性的杀之神。
主要司掌死亡,但偏向於暴力领域与谋杀领域。
他的信徒崇拜仪式性死亡。
对於他而言,贏或者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死人。
谋杀,无时无刻的谋杀。
他的牧师一一食死徒通常会在某座城市犯下累累罪行。
例如在迷雾天气下,上街寻找目標,最终將可怜的妓女开膛破肚。
又或者是將男孩的母亲涂抹成“祭坛”,並让孩子对著其祈祷。
总之,只要你愿意杀人,手段越残忍越好,就可以参加巴尔教会。
虽然不太符合他这一系列的遭遇,但高德从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位邪恶神灵。
有某些无法通过合法手段取得公平的含冤者也会祈求他的庇护一一关键是还真能行。
但这位自己本人就是一个杀人狂,每天只想著血流成河。
“老大,火好大,你好了吗”
奥尔的催促让高德回过神来。
这处庄园已经深陷火海,没救了,他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去找到其他人,防止对方继续转移。
他就不信了,你能转移几个
“走,我们继续去下一处,一有反抗———杀!”
既然对方能在士兵甚至贵族体內寄宿恶魔,那大概率看守他部下的那些恐怕都不是什么人了。
高德跑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毕竟他视线受阻,得小心跑进火里。
不使用半龙化的情况下,他自己是没办法免疫火焰的,烧別人什么效果烧他自己也一样。
不过跑到一半,一双大手忽然从他的肋下穿过,隨后高德发现自己坐在宽厚的肩膀上。
“老大,我来带你吧。”
“好。”
他没有多言,不过歌利亚明显能感觉到那股魔力充斥在自己体內。
体表自动覆盖上一层石质皮肤,天赋竟然在他没有主动使用的情况下激活了。
奥尔嘟囊著没人听懂的话,一手一个將两个侏儒夹在腋下。
身负三人的重量对於一位小巨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那燃烧的火焰也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你们最近过得如何”
顛簸让斯克兰说话有些难受,不过这位诗人还是很乐意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
“嗯——-挺好的,如果那些女僕可以更放得开的话,就更好了。”
“斯克兰,你晚上好吵。”
“嘿,这句话该我来说,你的呼嚕声总是把我嚇软了!”
对於二人的吵嘴,高德只是咧嘴一笑,看来这两人的感情正在日益见长。
“对了,那位大王子我看他野心不小啊。”
“怎么说”
“他啊,经常在下城区那边发放各种物资,又是麵包又是水,搞得不少穷困潦倒的市民都倒向他那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高德一听就感觉很反常。
这位可不是什么懂得民间疾苦的主,他怎么会去给平民发物资
洛山达哪天不上班都比他做慈善靠谱。
“是吗——
斯克兰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对了,老大你认不认识一位光头武僧”
高德嘴一抽,他最近到处都有人问这个问题。
“认识,是不是身上包著红色丝绸,衣服破破烂烂的”
“对对,就是他,他啊,断了一条胳膊,还护著一个老头,之前我们帮了他一把。”
断了一臂高德没想到这位强大的武僧居然会遭遇这种事情。
“知道怎么断的吗”
高德一问这个,斯克兰就大倒苦水。
“老大你不知道,前天伯爵倒下后,下城区冒出来好多陌生人,里面还有上次袭击我们的卓尔。”
高德一听就敏锐的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卓尔怎么可能去下城区那群尖耳朵自已社会都没贫穷这个概念。
他们社会的平民可能过得很苦,日子很惨,那绝对不可能很穷。
苦来源於无法寻找上升渠道,惨来源於可能哪天就死於阴谋之下,但唯独很少出现因为贫穷而死。
“他为了保护一名平民女孩不被突然恶魔袭击,被一位卓尔偷袭砍掉一臂,还好那位老人帮忙,不然可能人都没了。”
“你们最近都在下城区”
高德记得他们不是分了个庄园吗他自己又看不上那点收入,就丟给他俩了。
“是啊,总得干点活不是我可不习惯呆在庄园里喝茶看女僕。”
“奥尔渴望战斗!”
派克托著腮,看著完全插入不进去的话题为什么高德只是离开王都几个月,就多了这么多朋友,自己好像落后了!
几人正在前进的时候,另外一边,罗宾正带著高德的土兵们从监牢里摸出来。
在路过一个拐角时,他伸手止住了几人。
说实话,这群人的素养確实令他刮目相看。
之前在领地还没感觉,现在感觉却十分明显。
要知道这些年,和他合作过的冒险者不知几何。
最终只有他的姐姐和珀西能做到在他打出手势后立即做出反应。
而这群人却可以,也就那个叫拉尔夫的男人,跟那个叫克拉克的有点笨手笨脚。
剩下的人几乎是在他做出手势后便立即停下,包括那位铁匠罗杰。
领主是在哪找来这群土兵的他记得不久前,这伙人不还是普通的平民吗
难道每天在那练习站姿以及戳刺就能训练出纪律如此严明的士兵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抽出自己的腰带一一別误会,不是尿急。
布制腰带在接触地面时,瞬间变成了一条小蛇,沿著黑暗豌前行。
这条腰带陪伴他这么久,自然不会是因为它上面有四个口袋可以装东西。
还因为这是一件魔法物品,可以变成一条小蛇,同时与他共享视野。
藉助蛇瞳窥见的东西,他发现这一路上没有任何土兵阻拦,即使是僕人也是来去匆匆。
“我们继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身后的几个人只是靠他用药物缓解伤势,不代表完全治癒。
一位出色的潜行者,可以带著数十甚至上百个人潜入。
因为他可以做到保证自己不暴露的同时,还观察到数个方位来確保同伴也不暴露。
简单的光线,遮挡物,就能让他们玩出来。
不过,在面对即將踏出庄园主宅时,他却犯了难了。
因为在那竟然养著一群猫,这群生物现在正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享受即將到来的春日阳光。
如果是在平时的大街上,罗宾可能会掏出来一点小零食餵给它们,但现在他却只希望这群生物不存在。
“伙计,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刚才或许该给你们找点武器的。”
为了赶时间,他连土兵们的装备都落下了。
毕竟装备没了可以再弄,人没了可就没了。
“咳咳———让我来试试能不能沟通。”
拉尔夫越过眾人,作为一名猎户,他擅长的可不仅仅是狩猎。
利用简单的肢体与表情去和动物沟通,也是他这么多年实践出来的。
“你有把握吗”
“现在也没其他可选的吧”
罗宾耸耸肩,努努嘴示意他去试试不行的话,他恐怕只能看看用点过激手段,让这群小东西安静一一起码在他们通过前別发出声响。
他默默看了一眼那边神色匆匆的男僕,对方手里捧著一个盘子里面摆著一件瓷器,不过现在精美的瓷器已经变成碎片。
很显然不是他摔的,就是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以至於这位僕从甚至连手臂上的伤口都顾不上去处理。
“嘘——嘘—喵”
在罗宾古怪的眼神下,拉尔夫如同逗猫一般,与那群猫咪进行著,额交流
总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但那群猫好像真的看懂了一样,当拉尔夫走出去时,也没有做出任何应激反应。
没有逃窜,没有尖叫,只是乖乖地躺在原地。
“好了,放慢脚步,別嚇到它们。”
眾人从旁边经过时,那群猫睁著褐,黑,蓝,黄,绿的眼睛,好奇地注视著他们。
有几只尾巴还扫了扫。
从在日光下略微反光且柔顺的毛髮来看,这群小傢伙平时被照顾得很好。
“小声!”
罗宾一再强调,不断做著口型,生怕这群人惊动了宅子里的主人。
“你说什么”
一声突元的惊怒之声,差点让他紧绷的神经崩断。
其他的人也是如此,他们现在跟玩恐怖游戏潜行时,忽然,有个鬼脸就在他们脚底下,並且一直跟著他们一样。
罗宾迅速左右扫过,发现不是他们的人。
仔细分析了一下声音来源,发现原来是大厅那边传来的。
几人现在正在走廊上,准备等守在门口的士兵没注意就溜。
“我说,你已经不是康拉德家族的掌权者了。”
“迪娜康拉德,你这是背叛!是可耻的谋逆!”
“我是为了家族的延续,我愚蠢的哥哥。”
“我们现在怎么处理”
罗杰压低自己的声音,凑到罗宾跟前。
他算看出来了,这位冒险者是十分老练的游荡者。
对方的潜行能力甚至远超军队中的斥候。
起码他当时的小队,连岗哨都没越过去,就差点被发现了,哪像现在在敌人窝点中,
一个发现他们的都没有。
“走。”
发生这种事正好方便他们逃跑。
这是逃命,不是潜入窃取情报,好奇心不要太重。
罗宾想著,就准备继续带著他们前进。
结果在路过一处盔甲架旁,他看到了一处异常。
一条缝隙下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旁边两个身穿盔甲的守卫,对方的装备算是比较精美的,甲外还绑了胸甲与腿甲。
罗宾认出来了那个男子。
那位曾经给领主送过难民的劳尔男爵。
“鸣!鸣!!”
很遗憾,对方也发现他。
“什么人!”
守卫也发现了。
该死!
罗宾没想到这条走廊中间就藏著这么一间隱蔽的地牢。
而且好死不死那位男爵仿佛未下先知一样,竟然发现他了。
“走!”
这会顾不得继续躲藏了,趁著对方没反应过来以前赶紧走才是硬道理。
他是这么想的,但有时候事情往往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
他们这边刚跑起来,那边便传来巨响,
沉重古朴的康拉德住宅大门,这座屹立千年也没被人攻破的蒙铁木门,在今天终於倒塌了。
带著数个穿著板甲的骑士,一同倒飞而出,砸在草地上犁出长长的拖痕。
这一动静,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也是僵在原地,那些前来搜捕他们的守卫也是如此,场面一时若寒蝉。
“咔嘹.咔唻”
甲叶富有节奏的碰撞声,以及铁血和石板发出的摩擦声,就像在大脑中徘徊不去。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而好奇与畏惧。
好奇他的身份,又畏惧他的实力。
正午的阳光將那位骑士的背影映在地上。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骑土—.很矮。
黑色的面甲上还能看见红色的魔力流动纹路。
盔甲下与其他人又是甲,又是內衬不同,可以看出是一件有华贵边的晚礼服。
手里的长剑在地上摩擦出强烈的火,很显然其主人是故意的。
因为以那柄圣剑的锋利程度,这些地板就像海绵一样,稍微用力就陷进去。
“啊—”
罗宾感觉喉咙有些发乾,冷汗顺著脸颊滑落。
他认识她!
那位背著领主横穿整个古战场的骑士!
对方竟然如此强大!
他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体力好,而且全程跟哑巴一样,基本不言不语。
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强。
“喂,那个女人——还有谁”
一位穿著红色长袍,身上镶金戴玉的贵族女子走了出来。
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五位骑士,又看了一位脸色颓败的哥哥。
衝著骑士行了一礼。
“感谢您的帮助,剩下的事,请交给我吧。”
这位忽然出现在她住宅中的骑土,在目睹她一人挑翻了她十几名护卫,加上三位骑土后。
迪娜知道,这样的实力,正是她的最好时机。
不能再看著自己那位哥哥带著家族走向末路了。
金髮的骑士少女並没有言语,只是將目光锁定到走廊的阴影中。
黑红色的魔力开始在她剑尖凝结。
“嘿,別动手,是我们!”
原本准备招呼人收拾残局的迪娜,闻言一惊,她都没发觉那里有人。
在她的注视下,阴影中走出来十一个人,都是男性。
领头的青年身上有明显的精灵特徵。
“半精灵”
一旁的saber剑尖的魔力並没有散去,罗宾发现对方径直朝自己衝来。
“砰!”
强大的风压將他们几个人都吹得横七竖八,而这仅仅只是少女挥舞圣剑带来的剑风。
“喂!你够了!你作为德拉克领主的骑士,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后面的话罗宾还没说完,因为一把喷吐著黑色光焰的长剑,就离他脖子不到一指距离他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少女可是能把十几个人当垃圾丟出去的强大骑土。
似乎是刚才那一下让自己误以为她没有恶意,才敢这么说话的。
“那个您认识领主大人吗”
拉尔夫的话让现场氛围稍微减缓了一点,少女转过头看向他们。
“我们是领主的士兵,请不要伤害他,他是领主大人的客人。”
如果是其他情况,拉尔夫一定会在一旁装哑巴,希望別惹火上身。
但这位少女,让他想起领主身旁那三位女性。
会不会也是一样,从那间神秘酒馆里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他用领主的名头,应该是有效的。
果不其然,他发现少女稍微把剑拿远了点。
但后面的话就不是那么美丽。
“哈谁会认识那只臭虫!”
saber承认,刚才只是觉得被冒犯而做出的反应。
放过这群人,也是因为內心的善良,绝对不是因为担心某只臭虫不给自己吃饭。
“这几位是”
旁听半天的迪娜,此时才开口询问,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突元,更是站在saber一旁。
可惜这位骑土王根本没把她放心上。
双方的合作关係是建立在对方帮自己找人,自己帮她镇压家族內乱。
但现在来看,她好像有更好的目標。
“尊敬的夫人,我们是德拉克领主魔下的士兵,被那位康拉德子爵以小偷的名义抓捕並监禁起来。”
被他指控的康拉德脸色发白。
“我、我没有!你们就是小偷!德拉克那种穷苦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精美的工艺品!”
他越说越激动,肥硕的身躯更是差点挣脱押著他的士兵。
“吵死了!”
骑士少女一剑挥出,魔力隨之而来,將子爵头顶软帽削去一半。
再低一点,就能將他的头盖也削去一层。
“对於我哥哥的愚蠢行为,我在这里向您表达歉意。”
走入庄园准备面临一场恶战的高德,得到的就是这一句。
以及另外一句。
“康拉德,永远都不会背叛。”
屈膝行礼的贵妇人很显然不是她摆出来的那么无害。
最起码这手段足以让高德另眼相待了。
“当然,欢迎新盟友的加入。”
相比起锦上添,还是雪中送炭更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