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隐自小是在政治风波中摸爬滚打大的,什么风浪没见过,况且目前在番禹城中,只有守城的护卫营,连战将也没几个,正是敌人大举反攻的好机会。
刘岩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事有蹊跷,暗自寻了贴身的护卫,暗暗布置起来。
……
玄度听了外界关于绾儿的传言,暗自思虑起来,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岳鹤轩,凭着他和车宁安的功夫,冲进百花苑把绾儿母女救出来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这背后似乎藏着些什么,玄度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欧阳烈去世后,岳影萱有事没事就往他的坟前跑,岳鹤轩也不管她,由着她的性子来。岳影萱天资聪慧,百花苑的事情她猜着了大半,自己的身份也渐渐明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现金却殁了。连父亲都不管了,岳清晖也不大管这个妹妹,整日忙着生意上的事,一日三次出入百花苑回禀父亲,连苏黛绯娘们也不常见面,有事只要下人禀报。
苏黛绯少不得长吁短叹,回娘家的次数也渐渐多了些,韦青禾的所作所为,绾儿的遭遇气得她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给韦青禾几个耳刮子,只是她是出了阁的女儿,娘家的事没有她说话的份,只和母亲嫂子说些狠话解气。
倒是纪如槿如今是苦尽甘来了,车宁安就像转了性子般,平日里没事就待在家里陪着母子两人,她自己喜不自胜的。
偶尔到郡王府瞧瞧刘隐,刘隐如今是南海王,割据一方,自是自在,可是身子却渐渐弱了下来,战伤累累不说,如今又舔了咳嗽的症状,咳嗽声终日不断,血不知吐了多少,终日吃药如吃饭般,直吃得嘴里无半点味道,病仍没有好转。陈云娴自是衷心伺候,人前笑脸迎人,唯有在背后暗自抹泪,内心的苦无人能知。
一日,车宁安在廊下扶着刘隐说话,说起自家的事,刘隐叹道:“我去以后,这刘家的事业必是三弟的,只是他的性子太过急躁残酷些,不懂得以仁爱制人,咳咳……”车宁安忙递了手巾给他,一阵咳嗽后,手巾上便出现了斑斑血迹,刘隐倒是习以为常了,反而安慰忧心忡忡的车宁安道:“我已经习惯了,没事,没事!我的身子我知道,左不过一死而已!只是……”
刘隐转过身,对着车宁安正色道:“三弟的性子太过暴戾,我去以后,你嫂子和两个孩子就托给你了,凡是让着他些,能不和他起冲突的就不要,文瑄这个孩子本就喜欢你,能跟着你他求之不得呢,只是他这亲事……”
“父亲,二叔!”刘文瑄从远处走过来,欢喜地叫道。
车宁安抬头,一个英俊的少年便映入眼帘,只见他穿着一身宝蓝色净面杭绸的衣服,目光清朗,剑眉斜飞,器宇轩昂,正直花样年华,眉梢间透着非凡的英气,身子轻盈,动作灵巧。
“下学了?”刘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爱意盈满了眼眶。
“嗯,教习师傅夸我文章做得好,让我早早下了学!”刘文瑄兴高采烈道。
“嗯,即是如此,你就跟着二叔好好学功夫吧!”刘隐看着两人笑道。
“太好了!”刘文瑄几乎要跳起来,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既然这样,大哥,我先去了,看看文瑄这功夫练得怎么样了,我送你回屋!”
车宁安明白刘隐的心意,以后这刘文瑄必定是不能高居朝堂了,学些武艺傍身也是好的。刘文瑄本就有意,又有父亲的准许,他这劲头来的足足的,车宁安直教了他一个下午。
谁知又过了数月,刘隐又舔了许多症候,竟不能下床,车宁安和刘岩兄弟日夜守在王爷府,不敢擅自离开。刘隐又命刘岩召回了苏章韦衡两人和一支精锐,悄悄进了城,四下埋伏好。又过了数日,刘隐的身子渐渐不能支撑,最终咽了气,享年38岁。
陈云娴悲痛不已,哭晕过数次,终被救醒,后来趁人不注意在刘隐灵前活活撞死了!举家无不惊骇,两个孩子登时成了孤儿。
不料,关于如何处置刘文瑄,几人起了冲突。苏章极力推荐刘文瑄接替刘隐的位子,可是韦衡却不同意,认为他年龄小,没经验,而且没有任何军功,不能服众,坚持让刘岩接替。两人各持己见,僵持不下,谁都不肯退让,反倒是刘岩无任何意见,终日按时在灵前守孝。
车宁安让纪如槿把自家的孩子送回乙灵山庄,让她进了王府专门照顾刘文瑄和刘春龄两个孩子,吩咐她要注意一切的明枪暗箭,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天夜里,刘岩刚从灵堂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墙头一身白衣的铎恩,心中一惊,大声道:“你即来了,何不下来说话?”
他这一喊,府中的卫士皆警惕起来。铎恩却不理他,从空中传来一句话:“你可还记得绾儿母女吗?”
刘岩闻之大骇,立刻接了上去:“她们在你那?”
谁知,铎恩只丢下这句话,便离去了,满院子的护卫寻了半日,仍不见踪影。
刘岩暗知,这是他引自己的法子,数日未见,不知他是不是还像当初那般和自己亲厚,迟疑着,竟让铎恩走掉了,心下一急,立刻追了上去,薛放即刻尾随其后。
车宁安出来时,只看见惊慌的护卫,几人皆已不见,弄清状况后,吩咐纪如槿注意府中的动向,他也朝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纪如槿心中惊慌,不放心车宁安,立刻派人去乙灵山庄,把哥哥叫来,如此这般说了一阵,纪承浩也出了府,去了圆觉寺给玄度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