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像腐烂的絮裹住码头，杰克用鞋尖碾碎第三支菸蒂时，防波堤尽头终於亮起两短一长的车灯。
他扯了扯卡在腋下的枪套，后槽牙泛著镇痛药的苦味一一这是上周被催债人打断肋骨的后遗症。
“你迟到了。“
阴影里传来金属打火机开合的脆响，
雷蒙德从货柜缝隙出，鱷鱼皮鞋踩碎积水里的月光。
这个西西里人总爱用古董怀表掐时间，此刻表链却缠在他戴著黑手套的指节上，像条休眠的毒蛇。
十米开外，两个穿连帽衫的年轻人正在脚取暖，袖口露出靛青的蜘蛛网纹身—那是城东墨西哥帮派的標记。
““heybro！“
他喉结滚动：“有新鲜的货吗”
“货在冷冻车第三截货柜。“
雷蒙德的笑声被雾气削成薄片，货柜高处突然亮起四道雪白光束，交叉锁住杰克苍白的脸：“先打钱！”
“一百万订金！”
杰克踢了踢脚边的银色手提箱，箱体在潮湿空气里泛著冷光：“我看完货再付剩下的！”
冷冻车尾部传来铁链坠地的闷响，二十个贴著“冷冻蓝莓“的纸箱在强光下纤毫毕现，最上面那箱的封条被刻意撕开一角，隱约露出內里不明物件的包装袋。
“我要验货！”
杰克鬆了一口气，一边上前撕开包装袋验货，一边隨口询问：“这批货纯—我是说品质怎么样”
“纯正的迈德因柴吶！”
“这二十箱样品是二十种款式，纯疆材质，质量上乘！”
“沃尔玛原標价12.98叻嘞，加上245%的关税已经涨到了44.98叻嘞一件。”
雷蒙德冷冷的道：“我可以给你35叻一件的价格，至於你是卖40叻还是卖45
叻那是你自己的事，后面这个货柜里面是20万件各种尺码的t恤，除了这100万现金的定金，你还需要支付我600万叨嘞！”
“老派作风。”
杰克从后腰摸出手机，指尖悬在发送键上。
他的加密帐户需要三方密钥验证，其中一组密码在他八岁女儿的哮喘喷雾器里。
这个秘密让催债人的钢管，在离他太阳穴两厘米处急停，也让他此刻的呼吸带著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