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这个礼拜天去做身体检查、并做高分辨,一起去吧,你最近好像脸色都很差。”木野望坐落床沿盯着她看。
“……教授怎么说?要采集造血干细胞了吗?”凌慕羽眼睫微微闪动,仍然不肯多说吉冈优衣,偏偏就是有人不识相,总似有意无意的提起。
“优衣说我手上的伤已经无碍,高分辨相合以后,才入院采集,采集的时间可以根据我日程的安排。”木野望伸手扯掉领带,解开了领口以下的两颗扣子说。
“哦。”凌慕羽淡淡的应了句,再无话,只要说到吉冈优衣,她便不想再继续话题。
木野望见她别开目光,心里有些微微不快,他直起身来说:“我先去洗澡,你先睡。”
“好。”凌慕羽闭上眼睛,应允之声极不在乎。
两人之间的谈话仿若经历了七年之痒的夫妻,只有说起儿子的病,才可以若无其事的谈话。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浴室内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凌慕羽紧闭的眼眸又缓缓睁开。
他真的和吉冈优衣在一起,她该知道新闻发布会上的那些说话都是骗记者的谎言,凌慕羽,你不是装作不在意吗?你不是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吗?
为何只是一个名字,便轻易乱了你的心思?
凌慕羽苦涩自笑,忽然想起李白的‘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两句诗,原来这个弃她去者与乱她心者,竟是同一个人。
乱了,不想也罢,只是让自己更难过罢了。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掉眼泪,一滴也不愿。
生下孩子,望月便会移植脐血,然后她们就离开,这里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这个房间,会换回原来的主人,这张床,也如若她住进来的时候,被新的一张所替代。所以,她的心,必须回归最初的平静。
只是望月的病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但总算药物尚能控制住。她想,希望能捱到她生下宝宝。教授说过同胞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移植是治愈儿童白血病有效手段,但她担心望月的身体捱不住,毕竟还有长达8个多月的孕期宝宝才能降生。
发布会后,木野望只是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他会答应放她走,两个孩子也可以跟着她,只是他想见孩子们的时候,可以随时见。这也是他们在发布会后一直平和相处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从来爱恨一息间,只是她不知道有些东西,未必能如她所愿的发展。
木野望洗完出来,她赶紧闭上眼,他站在她床前,静静的凝望着她,一动不动,持久地,不知在想什么,她忽然,觉得呼吸里有些困难。
许久后,他才缓缓上床,像以往一样,从身后,紧紧环着她,只是这一次,他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后,那种忧伤的气息,她背着他,都能感受得到。
或许,她是爱他的吧,只是她从来不肯承认。她从来都是那种只为玉碎不为瓦存的女子,所以得不到全部,她宁愿不要,所以受伤的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