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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了恩仇,认罪(1 / 2)

第150章了恩仇,认罪

獒犬与人大战在一起。

狄昂缓步向前。

他一手提著谢真的脑袋,一手持戟,向不远处的战场走去。

他身形快如闪电,纵然他不是体修,但因为水猿血酒以及种种机缘的缘故,

他的肉身也几乎不必寻常血气三变的体修差多少。

哪怕没有真力,他在人群中,也如猛虎下山一般。

身形一闪,顿时犹如电光虚影一般,在眾多蒙面人间连闪数次。

再度出现,已经站在人群外围,身后一个个蒙面人僵直不动,隨后歪倒在地骨金刚的战斗则更加狂暴,这些所谓军中翘楚,在面对骨金刚这样的怪物时,能够施展出来的实力,不过是一个笑话。

它的拳,重如泰山,它的身躯,硬如钢铁,

弯刀兵戈砸在它身上,只是一系列叮叮咚咚的声响。

狄昂看了一眼,没有在理会这些蒙面人,提著谢真的脑袋,继续向前。

他走到一处拐角,尚未看清外面情形,便有一张巨大的金属大网,当头向他洒来。

同时隔著网的外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毒箭,对著这边一顿狂射。

“无趣—”

狄昂猛然后撤,避开金属大网与毒箭,再次猛然向前。

他身影周围,恐怖的力量环绕,空气像是在被融化一般,借著空隙,一下子冲入对面的人群之中。

这种无聊的把戏,让他感到厌烦,也让他感到生命的脆弱。

他没有玩闹的心思,手中大戟在空中横扫而过。

顿时数道身影被腰斩,一分为二。

一丝丝的血雾在空气中瀰漫扩散开来,这些偽装成蒙面人的军人,儘管悍不畏死,但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在狄昂手中,宛如待宰羔羊一般。

“退!”

一声爆喝。

这个声音,狄昂有些熟悉,他看向一处高楼。

高楼上,严义眼神阴,正在指挥这些人退下。

他恨不得上前將狄昂大卸八块,但雍王的禁武令却是让他不能亲自动手。

而眼下这些军队,便是他这个总兵魔下最精锐的一批,他不能容忍狄昂如此肆无忌惮的杀戮。

他必须阻止。

狄昂只是目光平淡的看著他。

募然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杀!”

“你敢!”

狄昂不再理会严义,只是看著黑子魔下的犬,冲向人群。

既是生死之斗,便应有付出生死代价的觉悟。

生与死,从来都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

严义目光阴冷的看著狄昂。

他身侧一个头戴金盔的年轻男子见状,忍不住暗骂一声。

“父亲,要不—”

严义转身看向他。

“要不什么你去杀他谢真的血尚未流干,你觉得你与谢真相比,又能如何”

“但—小弟的仇!”

严芒神情郑重,前几日去往朱阳的信件已经回来了。

儘管木灵心已经返回普道宫,但她还是说出了那日她和严孝两人与狄昂的衝突。

木灵心並不知道严孝是否是狄昂所杀。

但狄昂已经有了动机,严孝害的狄昂重伤,加上他有那个实力。

远处,廝杀继续。

犬与人的大战,並不是一边倒,蒙面人们乔装出军营,到底没了鎧甲,面对被黑子祸王鼎加持过的犬而言,完全做不到碾压而胜。

隨著一个个人倒下。

严义陷入沉默,许久,轻声道。

“严孝的仇,不好报啊。“

顷刻间,他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他不得不承认,今日若是狄昂能活下来,或许他永远不会再有报仇的机会。

以狄昂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其在暨阳、在雍王眼中的地位,会是他无法想像的重视。

到时候,他想报仇,机会更加渺茫。

更何况,以狄昂的修炼速度

狄昂初至暨阳,声名不显,谁能想到,短短一年,其人能在暨阳闯出如此名声。

两年后呢

其人若是玉液严义丝毫没有半点自信,自己会是狄昂的对手。

年轻时的他也曾是天才,但年纪大了,终究没了年轻时的锐气。

他有了家族,有了牵掛,不再是那个为了军功而捨身搏命的军中悍卒。

人总是会变得。

一根银色弩箭从后方瞄准狄昂,急速射来。

当!

狄昂左手一动,大戟上方的援,生生將银色弩箭架住。

他身形一动,弩箭被他捏在手中,奋力一甩!

骇人的力量灌注其中,连同甩动的力量,急速沿原路返回。

远处一声脆响。

狄昂有些异的回头看去。

那是一个年轻人,眉心一点红星,手持一张复杂的大弓,身上气息强大骇人,这是一个很引人注意的人。

狄昂瞳孔微微一缩。

一种从內心散发的忌惮油然而生,

眼前的年轻人,很强。

甚至给他的感觉,与谢真不相上下,甚至更强!

金光山下,重兵把守。

一个年轻人缓缓前行,他行走在街道上,像是一个毫无声息的傀儡一般。

金光山非凡之景,在晚霞的映衬下,更显非凡神奇。

任贤並没有兴趣观看这里的美景,他只是看著头顶的金光山。

在临近金光山唯一的入口时,他的脚步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很缓慢,但却格外坚定,像是每一步,都让他內心的一些情绪,变得坚定。

任贤在冰冷的山道上走著。

雍王所居,自不乏侍卫,但都像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任由任贤缓慢向前。

直到那雅致的三层小楼前。

任贤整个人像是彻底想通了一般,他缓缓匍匐下来,五体投地。

“罪臣任家任贤,叩雍王殿下。”

一只青色的鸟雀落在飞檐上,金光山重地,一草一木,所有生灵它都记得,

但从未见过眼前的青衫少年。

雍王没有出面。

或者说,这个时候没人会出面。

一切都显得很古怪,从任贤上山,原本便很多人守护的金光山,此刻像是空无一人一般。

昔有东阳任家,不解天时,不通帝心,受奸人蛊惑,歪曲帝意。

家兄桀驁,行跋扈狂放之事,当死。

家祖沽名,言不与诸公同流,当诛。

姑亲一介女流,却妄想夺门之事,亦当死也!

自竹升二十三年,任家灭门,实乃天道有常,是非曲直,自有苍天明辨。”

“贤苟且偷生十二年,日不能寐。”

“回首前尘,实乃任家之罪,罪不在帝,罪不在诸公,罪不在大荣军贤,所罪,皆在我任家一家!”

“然,任家罪当诛,但奸人祸心,凡罪凡孽,皆以为任家,此—不公!!!”

“今贤幡然悔悟,听闻世间贤明不过雍王,斗胆以贤之命,请圣贤雍王,罚不公!任家谋逆之罪,贤愿伏诛!”

轰!!!

金光山上的金色云霞,忽的生出一抹血色。

任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前朝大息开始,便世代以家风扬名的军中大家,在进入新的朝廷后,依旧坚守军中风骨。

但—

从竹升年开始以来,任家便像是一直在被人推著,做一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任家到底是任家,天下不知多少拥是。

任家犯了许多错,但再怎么也不至於被灭门。

於是天下將对任家的惋惜,转为对大荣朝廷的咒骂。

朝廷昏庸,奸臣当道。

今日任贤以命甘愿伏诛,就为认任家之罪这似乎是主要目的。

但在有心人耳中,却是蕴含了很多意思。

什么叫有人嫁祸任家

什么叫圣贤莫过於雍王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在这个老皇帝昏而未死,诸王夺嫡的关键时刻,任贤的话传出去,是什么样的后果

且还恰恰是在万阳来到暨阳的时候!

儘管如今的金光山上看似无人,但到底有些跟隨雍王一起出宫的太监宫女守在其中。

雍王不曾出面,无人出面阻拦任贤。

但这发生在金光山上的一切,以暴风般的姿態,迅速席捲整个暨阳!

在暨阳,雍王所居之地,並非只有金光山一处,金光山虽好。

但到底不是接待贵客之地。

他是皇室之后,怎能在山上迎客

哪怕金光山上的风景很好。

在暨阳最繁荣的昌奉街,便有一座属於雍王的府邸。

此时此刻,宾客琳琅的大堂中,鸦雀无声。

沉重的压力,在大堂之中不断涌现,

一群伴舞的妙龄女子,此刻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她们用敬畏的目光看向上座的几位大人。

此刻,那些大人物面上的神情,皆带著怪异。

清晰可闻的喘息声在大殿中微微浮现。

那似乎是—

雍王!

眾人皆是一惊。

谢玄也有些异,他尚未来得及向雍王兴师问罪,谢真之死,他需要雍王给一个交代。

但雍王此刻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万阳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他身旁的侍从匆匆从外走进,小声说道。

“任家向雍王认罪—“

万阳豁然抬头,眼中充满冷意。

任公是他好友,任家之事,他也一直在追查。

没想到今日在暨阳,竟然知道任家还有后人活著。

“殿下既不见我,那便是任家之罪,罪无可怒。”

“任贤无德,当死!”

金光山上的任贤,似乎並不在意他今日的行为,会引发如何的风暴,他整个人跪在地上。

许久,起身他缓缓抬起手掌,呈爪,缓缓抓向自己的面门。

以一种恆定而又不可阻挡的姿態,扣在自己的眼球上。

一双眼球,被他轻轻放在一旁的石狮子上,取代了原本无神的石目。

他像是在看著金光山。

任贤再次坐下,已然全无生机。

这是他很早就选择的。

以自己的性命,帮任家认罪。

在他死后,自有人帮任家查明真相。

晚霞似血,是血。

李天涯並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他並未入门,因为在狄昂家门口,站著一个人。

宫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