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一向没存在感,此时却也脸上止不住有些忐忑:“大小姐是镇北侯的嫡亲孙女,现在皇上又把我们都放了回来,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什么?!江月浅是镇北侯的嫡亲孙女?”尖锐的声音来自气喘吁吁刚被扶过来找儿子的江老夫人,她横眉竖目指着柳煦,“原来是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们全家去坐牢!儿啊,这祸害不能留啊!你可不能再糊涂了!”
王氏皱眉,她刚说全家更团结了,这江老夫人就出来打脸!
不过此时江立在,无需她出面,王氏不动声色往旁边一站。
江立也是头疼,又见自己老娘比两个月前似乎又苍老了些,有些话便咽回肚子去了:“娘,此事和浅儿没关系,是儿子当时考虑不周……”
“老夫人您别怪大小姐,也别怪老爷。”卫姨娘被江雪韵扶着进来,她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脸上神情平和安详,很快便笑意盈盈走到江老夫人身边搀扶着她,“咱们江家有老祖宗保佑着,老爷又为官清廉,诸事顺遂着呢!就算在天牢里住了两个月,也没有哪里坐牢的能有咱们那待遇不是?我看大小姐也是有洪福之人,日后咱们家日子过得不会差,老夫人您别自个儿气坏了身子,好好保重身体享享清福才是。”
江老夫人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发泄自己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还被这不是自己江家血脉的丫头片子连累坐牢,却被卫姨娘和江雪韵扶着坐下来,还一人给她捶肩捏背,一人给她轻摇罗扇的,再加上此时她已经发现翼王还在,她便瞪了眼柳煦,没再多说什么。
柳煦诧异地看着卫姨娘,见她虽和江老夫人说话,眼神却总往江立脸上瞧,又见江立神色缓和地晗首,心知卫姨娘恐怕也变了,日后在这府中她不会再去依附这自私自利的江老夫人,而会如今天这般,多做些让江立合心意的事。
王氏瞟了眼卫姨娘的肚子,又瞟了眼她脸上扎眼的笑容,不动声色看向江立,看到江立满意的神情,王氏肚子里的气不由又加深了一层——江老夫人和江立说话,她这个当正妻的都没插嘴,卫姨娘一个当妾的倒是积极!
王氏的一闪而过的不悦神情柳煦也注意到了,她心中暗叹了口气。
在天牢里或许因处境相同,江府女眷显得团结了许多,但这一出天牢,又要各自为自己的利益开始算计了。
“爹,大姐姐她真的不是……”江雪韵虽然想忍住不问,但她和卫姨娘来得晚,就听到江老夫人说江月浅是镇北侯的嫡亲孙女,还云里雾里一团懵。
江立见人都齐了,倒也没瞒着,又头说了一遍。
江雪韵惊疑未定地看向柳煦,眼神中不乏惊奇、同情,柳煦只全程尴尬微笑,末了再度朝大家深深一揖:“对不起,原本此事在天牢里就该告诉大家,但此罪若坐实,全连累全家丢掉性命。为了不让大家忧虑过度,母亲她劝阻了我。”
此话让王氏微微一笑,心中也微微一暖,虽然出了天牢之后各自都会因着各自的利益又开始算计,但这浅丫头倒是个有良心的。
“哦!原来如此!”卫姨娘恍然大悟,“我记得这事,当时我还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多亏夫人让大小姐瞒下了此事,要不然,妾身这个没经过什么事的,知道之后定然日日担惊受怕,腹中孩儿恐怕也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