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让人听不出来其中的喜怒。
一路上太子便一副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就是李贵妃派其身边的宫女对明月郡主主仆下手，恩将仇报。
如果一开始便让太子来审，太子底气恐怕都要足不少。
奈何在有了皇帝对李贵妃的悉心呵护这一茬儿，众人都以为皇帝要亲自审理之后，他临时把这任务交给了太子。
盛世公主这个由皇后养大的都替皇后感到心酸，太子的感受不是更直观么？他心中不会气馁吗？
再加上二皇子和五皇子在一旁得意地看着太子，太子根本没有什么气势。
“大胆罪妇，为何要谋害明月郡主？”
“回禀皇上，回禀太子殿下，奴婢是被人逼的。奴婢并不想害任何人。”彩霞跪在地上，头伏在地上向皇上和太子磕头，“事实上，奴婢对明月郡主和小北姑娘有暗中的救助。”
皇帝既然发话让太子审理，他自然不会理会彩霞。
而一路上柳煦已经把自己的猜测向皇上和太子等人讲了，太子闻言也并不感到奇怪，直接询问：“那你说说，你是被何人所逼？又如何暗中救助了明月郡主？”
“奴婢是被贵妃娘娘所逼。贵妃娘娘命奴婢杀了明月郡主。”彩霞一直伏在地上，说的话却是清晰无比，“而且贵妃娘娘不想明月郡主痛快地死了，想要明月郡主痛苦地死去，所以想要烧死她。”
“你胡说！”李贵妃愤怒地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指着彩霞。
皇帝却握了她的手，轻声道：“你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且听听她要说什么。”
李贵妃气得胸脯起伏，瞪着彩霞，却也没再说什么。
彩霞所说的救助，和柳煦所言一般无二。
那低洼里的水是她事先去倒的，做出自负的样子，不绑了她们也是她救她们的办法之一，甚至差点拉柳煦二人为她作证。
至于太子问贵妃为何要杀明月郡主一事，她也是说李贵妃因为肚子上的伤痕难看，对明月郡主很是不快，欲除之而后快，然而她想替小皇子积积福，却又不得不听贵妃娘娘的吩咐，因此想出了那折中的办法。
太子听完，仔细一想，觉得没有什么漏洞，便朝皇帝道：“父皇，这罪妇所言……”
“嗯。”皇帝知其意思，轻轻扶着李贵妃的手，淡淡问，“贵妃，这宫女所说，可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李贵妃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然后“咝——”一声按着肚子，“臣妾第一眼看到自己腹上伤痕之时，却因一时之气说过要杀了明月郡主的混账话，可这只是气话，臣妾从未想过真要对明月郡主不利。何况后来从胡御医口中得知臣妾生小皇子那日，十分凶险，若不是明月郡主，臣妾母子恐怕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对明月郡主便只有感激，哪还有半分怨怼？”
“自臣妾生产之后，寝殿里便一直有兰嬷嬷和彩云以及众医女流轮照顾着，彩霞根本就不曾进臣妾寝殿，这些彩虹殿人及医女们都可以作证，臣妾又如何会吩咐她去杀人？”
说了这么些话，她有些累地躺回了贵妃椅上：“彩霞，你跟着本宫已经二十多年了，本宫向来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