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气喘吁吁赶到延寿堂，江老夫人见了她也是没好气：“这一家子没一个省心的，一天到晚闹得鸡飞狗跳的。你快给她看看。”
柳煦懒得和江老夫人一般见识，随着江老夫人的手势进了偏房，跟在后面的小北不卑不亢的朝江老夫人福了一福：“奴婢小北见过老夫人。”
然后随柳煦进了偏房。
躺在**的卫姨娘已经醒了，人中处有明显被掐过的痕迹，见了柳煦下意识一愣：“我不要你看，我要等府医。”
“卫姨娘精神不错。该不会是装晕才不让我看吧？”柳煦才不管那么多，坐床边凳子上，顺手便揭开了盖她身上的被子，给她把脉。
“我没装晕！”卫姨娘本来的往回缩手听到柳煦这话，手也不往回缩了，还挺大声地反驳，“你别以为看了一两本医书就能行医了！”
卫姨娘手腕处虽有袖子挡着，但她在雪地里跪了一个多时辰，现在仍是冰凉冰凉的，柳煦听她聒噪完，手还在她手腕处停留了片刻，看着她露在被子外面厚厚的衣服，淡淡道：“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卫姨娘眼神微闪：“怀孕了？”
嗤，一看就是心里有谱，真是作不死她！
柳煦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外间，直接给正盯着小石榴一脸慈爱的江老夫人回复：“祖母，卫姨娘她有些受寒，气血有些不足，虽然并无大碍，不过，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您最好让府医给她看看，我就不插手了。”
柳煦这话一出，江老夫人就是一阵恼，气势汹汹走去偏房，中气十足张口便骂：“咋的，怀孕了还跑来作妖，万一出了啥事再赖到老太婆身上？我江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作践孩子！不想好好过日子便滚回你小院子去，以后再也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柳煦听到江老夫人开骂便觉不妥，若是卫姨娘情绪起伏，真出点什么问题……
她便又跟了进去，便听到卫姨娘给自己开脱：“老夫人，妾身不知有孕。”
“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怀第三胎了还能不知道？”江老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江家的后代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真是作孽！”
柳煦轻声劝慰老夫人：“祖母，您别生气，仔细身子。待府医来了再说吧。”
其实是需要给卫姨娘驱驱寒的，但府医就住在江府一条街以外的巷子里，很快就会过来，而卫姨娘之前没过一个男胎，一直认定是王氏所为，想必这次瞒着怀孕消息也是防着王氏。
柳煦便不想掺和进来。
老夫人这次倒是有了台阶便顺势而下，借势往柳煦身上一靠：“浅儿，你扶祖母出去，我见了她这个不长脑子的就气！”
柳煦心中暗叹，她原本倒真以为卫姨娘是个不长脑子的，明明她被圣上赐婚，给了郡主封号之类的，不说对她自己是好是坏，对于丞相府而言都是一份殊荣，她却带着江雪韵来老夫人这里给她上眼药，愚蠢至极！
可刚刚把脉测出她有三个月身孕时，又见她眼光躲闪，想是以为自己就看了几本医书，不可能把出什么，却没料到自己说出她怀孕之事。
又见她身上衣服比常人穿得厚实得多，怕是早在她上眼药之前便知道今天没什么好果子吃，早早做好了御寒准备。
柳煦才觉得，这卫姨娘怕是这十多年来都在装蠢。